迷迷糊糊從昏睡中醒來,一抬頭就感受到了脖頸處傳來的酸痛,齊驍先是看了眼里桌的齊察,才看向閻宗主的位子。
沒看到閻宗主,齊驍就猜到這事和閻紅袖有關,又看了看周圍桌,見齊楊和唐夕也不在,一下子就慌了神。
閻宗主不在,他還能理解,可是齊楊為什么也不在?還有唐夕又是怎么回事兒?
擔心齊楊和唐夕會對閻紅袖不利,尤其是唐夕,齊驍丟下眾人跑了出去,卻看見失蹤的齊楊和閻宗主都站在閻紅袖身側。看齊楊的姿態,半點都不會傷害閻紅袖,反而有點像是她的守護者。
守護者?
齊楊是父親的得力手下,阿袖又是我的未婚妻,他這樣也說得過去······
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齊驍還在給閻紅袖找理由。至于唐夕,見閻紅袖好好的,齊驍就不管他了:
左右唐朠臣都有唐琮關心,何須我費這個心?
齊驍剛跑過一扇門,其他人就接連醒來了。看到兒子一反常態,齊察就知道這多半是和他緊張的閻紅袖有關。他冷哼一聲,暗道一句:
那閻紅袖可真是個紅顏禍水!
喻家主還有唐琮和莫璋急著去確認喻泊言的狀況,同時起身,跟在齊驍后面走了出去。見喻泊言是一副驚月所說的真容模樣,三人心中一驚,卻在看到旁邊的驚月后莫名的放了心。
三人:有驚月姑娘在,就亂不了。
江滜:我呢?我是透明的嗎?你們三個是看不到我還是故意忽視?不帶這樣搞性別歧視的啊喂!
視線偏了偏,唐琮便看到了喻泊言身后幾步的唐夕,父子倆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秦宗主和秦子蘇都在里面,他們在走出來之前就已經相互確認過了,同樣的還有慕宗主和慕光。江宗主還不知道兒子已經回來了,便照顧了一下舉目無親的卜照。
看到大家都有人關心,包括卜照,齊肆無視湊上來的齊氏修士,隱含期待的看了眼齊察。見對方完全沒察覺,沒由來的生氣:
怎么我的好大哥這個時候不裝了?
外桌的琴棋和書畫因為占據距離優勢,剛醒來就看到齊驍沖到了閻紅袖身邊。喻夫人在喻小姐的攙扶下起身,兩人在喻家主和喻公子身側站定。唐朔跟著唐琮走到唐瑤身邊,關心了幾句,唐儀則是因為倆家的距離近,在慕宗主之后得了慕凝的問候。
見重要人物都已到齊,驚月再次扛起推動劇情進度的大旗,扭頭看向閻紅袖:
“閻小姐,趁著大人還在,也讓大人聽聽你是緣何這般。”
驚月:言下之意就是,我可以讓你當一章的主角。
閻紅袖:真的嗎?多謝導演!
聞言,閻紅袖只是看向等著她開口的閻宗主,像是在跟他確認,卻又像是自問自答:
“父親,您是因為侍讀的女子才給我取名紅袖的吧?千古文人佳客夢,卻是紅袖添香夜讀書,多么美的一幕啊,可是女兒卻不喜歡,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厭惡。”
添香也罷,試香也罷,在男性文人的筆下,焚香似乎永遠和無所事事的女人形象聯系在一起。立在香爐前的女性,不論宮詞中的失意妃嬪,還是《花間集》中的藝伎,都從來不用為生計操心,她們全部的心思,就是等待某個男人,或者滿懷幽怨地思念他,為他的負心而痛苦。
這么看來,閻小姐會討厭也是在所難免,不過她是個古代女子,這算不算是自我意識的覺醒?
似是在顧及齊驍,走出幾步離開他的身邊,閻紅袖才對著齊察發問:
“在齊宗主眼里,我從來不是什么安分的女子,對嗎?這點,齊宗主還真沒看錯,做什么紅袖添香?我閻紅袖要做就做那至高無上的弄權者,將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怎么突然就cue到齊宗主了,而且閻小姐的稱呼······在對閻宗主用傀儡術之前,就已經改了,所以,齊宗主和閻小姐之間又有什么過節?
因為不想以男人為中心就謀劃了這一出?有點牽強,閻小姐應該是為了向閻宗主證明吧?
閻紅袖半是感激半是欣賞的看了驚月一眼:
“既然有驚月姑娘為我做主,那我就都說了,事到如今,再隱瞞下去也沒有必要了。最初,我的確是想著要好好給齊宗主出謀劃策的,不曾想,半路殺出來個齊肆。我的修為到底是靠自己的勤勉和齊宗主的指教,還是因為和齊宗主有染才精進得這么快,齊宗主應當不會不清楚。”
有點像是被造黃謠的節奏,齊肆這么過分的嗎?難怪閻小姐會反悔!
“既是清楚,又知曉了齊肆的胡言亂語,齊宗主為何不做反應,權當作充耳不聞?因為齊宗主知道齊肆不會相信,又覺得我的名聲本來就差,也不差這么一點,就放任齊肆如此?
這事且不說齊家上下,就是我遠在天水的父親也略有耳聞,甚至還信以為真了。”
就是治不住齊肆,齊宗主總治的了齊氏的其他人吧?齊宗主這樣做,簡直是太冷血了!
閻宗主竟然還相信了,他就這么不了解自己的女兒?
說著,閻紅袖再次看向閻宗主:
“父親,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是您告訴女兒,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啊。我本是想用善妒來麻痹所有人,沒成想連您也一并騙了去。”
什么不拘小節,這事關一個女子的清譽,關成不成大事什么事?是個女孩子都無法忍受好不好?
見喻泊言被氣得連淡定的表情都快維持不住了,驚月只是摸了摸她的頭,無聲的給予她安撫,這才順好了毛。
明明是我力量的化身,驚月卻表現得像我的姐姐一樣,這個動作,還有點像媽媽。
聽閻紅袖說的是義憤填膺,又見齊察是一臉愧疚,齊肆這才知道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可是見大家都保持沉默,他也只好等人說完,以后有機會再道歉。
撇開眼,不去看齊驍眼里的心疼,閻紅袖繼續道:
“傀儡術和離魂之術,的確是我在齊家藏書閣找到的,這事,也只有我一人知情。江公子和喻姑娘說話的時候不夠小心,被我留下的秦吉了(音le)聽見。秦吉了(鷯哥)和鴝鵒是我十二歲時跟父親要的生辰禮,我用一年的時間將它們培養成了探子。”
秦吉了?鷯哥?幾乎全身黑,不就是我在天嶼城住時,廂房窗外樹枝上的鳥嗎?當時的確沒關窗戶,是我大意了。
探子?閻小姐用鷯哥探聽消息?
一般情況下,鷯哥在3月齡左右就能開口說話了,鷯哥出生2個月左右是接受訓練的最佳時間,主人可以在這個時候教鷯哥說話,訓練期間主人要有足夠的耐心,每天堅持訓練鷯哥。
看來十二歲的閻小姐不是一般的有耐心,也不是一般的深謀遠慮啊,不愧是能當大Boss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