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銹的感情偏逢落雨天,巴黎這座城市似乎每個角落都充滿著浪漫的氣氛,愛情故事在每個角落都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可是上帝他老人家早就將我拋到了一邊,就像是我所交往過的那些男人一樣,都是一些忘恩負義的東西。起初他們總是對我贊不絕口,說我的眼睛是所有女人中最美麗的存在,即便是坐落在巴黎的午夜時分的埃菲爾鐵塔,都不及我的十分之一…呵!男人的嘴就像是一個騙人的魔術師,無時無刻不再欺騙你,用不切實際的東西撩撥你的心弦。
我認為自己的人生似乎與愛情無緣,男人們喜歡雜志封面上經過無數層PS特效疊加過后誕生的女郎,更加喜歡那些臉部經過整容外科醫生千刀萬剮修補出的一幅迷人的臉龐,而我似乎與這兩者絲毫不沾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擁有著一位無比疼愛自己的奶奶。當我的父母離婚后,我才僅僅只有五歲,五歲的女孩子對于世界充滿著向往與好奇,她們并不知道離婚對于自己意味著什么,或許就像是過家家一般,當一個人離開了你,在游戲結束前,他總是會回來的。可是,奶奶教會了我什么是現實……而上帝卻教會了我,沒有人可以永遠陪伴在你的身邊。
“艾麗莎,牧師讓你上臺講話呢!”伊娃拐了我一記,將我從愈來愈遠的回憶中脫身…
我穿過了擠滿身著西裝的法國紳士們的追悼會,來到了牧師的身邊。牧師似乎是一個肉食愛好者,他花白的胡須上面沾染的一些梅子醬,似乎剛好說明了這個問題。
“艾麗莎,死亡并不是分離,請與逝者說出你心中從未說出的話語…”牧師說道。
牧師這故作低沉的話語令我感到厭惡,我是一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什么命運與姻緣之類的鬼話,在我看來那些僅僅只是謀取利益的一種手段,通過一種似有若無的迷幻言語,令你覺得他所說的簡直是正確極了。
“奶奶…我會好好生活的。”說罷,我將話筒遞給了牧師,他的眼神似乎在說,不要過于言簡意賅。可是我卻裝作沒有讀懂他的意思,徑直走下了演講臺,我想如果我的奶奶現在活著,她一定討厭極了我演說著虛偽的長篇大論,她可能會推開棺木,像伯朗特·康塔特襲擊瑪麗·特琳蒂尼昂那樣將我擊倒在地,命令我閉嘴。想到這里我笑了,因為我太了解她了。
這個虛偽的儀式結束后,伊娃挎住我的手臂以示安慰。有了她的陪伴,我難過的感覺似乎好了一些。不過下雨的巴黎,是令人覺得傷感的。有幾度當我走過與奶奶經常走過的香榭麗舍大街,我總是將頭側向一旁的道路,裝作打量某處奢侈品商店,從而遮掩住自己的淚水。伊娃似乎早就看穿了我的伎倆,我們在沉默中走完了這一段路程,回到了奶奶的家。
奶奶之前總是說我有時候更像是一個美國人,糊里糊涂的。看來我的老毛病又發作了,我不知是因為雨水打濕了自己的妝容,又或是悲傷占據了我全部的思緒,我竟然突然忘記了法國的樓層計數方法…
我習慣性的拿起鑰匙,將鑰匙插進鎖孔中,不管我如何擺弄,似乎都打不開奶奶家的門。而伊娃似乎也與我一樣,成為了奶奶口中的美國人。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了。我嚇的退后一步,只見門后站著的是一名男人,他擁有一副健碩的身材,細膩的五官,以及一頭褐色的秀發。而他的眼睛似乎會說話,很顯然他有些憤怒,看樣子我將他唯一一個可能會睡懶覺的權利剝奪了。
“你們是誰?”他不耐煩的看著我問道。
“抱歉…我們似乎忘記了法國樓層標注方式。”我說罷,伊娃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我與她連忙再次走上了樓,不想在這里停留太久。因為剛剛我所想出的道歉理由,真是有夠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