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師大賽在天斗城大斗魂場舉行。
臨近大賽開始,天斗城越來越熱鬧了。
各個參賽小隊涌入天斗城,背后宗門勢力家族學院糾纏,或對立或合作。
街上隨處可見意氣風發的少年少女,帶著傲氣。
天之驕子嬌女之間少有服氣的。
時有天之驕子因某些事情起碰撞,起因不重要,誓要決出勝負,壓對方一頭,排除對手。斗魂場幾乎場場爆滿,管事笑得合不攏嘴,滿面紅光。
雪清河沒空來找南堂了,他要維持天斗城暗中的秩序,天斗城就這么亂中有序的運行著。似乎隨手拋棄一塊石頭就能打破這脆弱的平靜。
老牌勢力培養出的天之驕子嬌女間大都熟悉,彼此心中有數,互相爭斗幾場也就點到為止。過去都是這樣的。
本該如此。
不過“森羅”的橫空出世打破大勢力間的默契,如雨落星羅般涌出的奇才怪才給了天才們壓力。
“不過是些泥腿子,沒有底蘊的家伙,透支潛力而已?!贝箨憚萘@么評價。
表面蔑視不屑,暗中打壓、分化,帝國、宗門、家族各方勢力不約而同的行動。
“這可真是夠齊心協力的啊!”
“對付武魂殿都沒有這么齊心過……”
南堂勾起嘴角,一抹嘲諷的笑容,如冷月,黑眸冰涼冷漠,俯瞰著天斗城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目光空懸,沒有著落點。
似乎在看天斗街景,似乎在看各個天才身后的各大勢力,也似乎看向無可名狀處未來的時間線,大陸風云變幻,英雄乘勢而起,新生勢力,老牌勢力交鋒不斷……
啪——,隨著木門推開的聲音,一個俊美溫文爾雅的青年走進這位于天斗中心最繁華街道的茶樓雅間。
“南堂賢弟久等了?!?/p>
雪清河剛剛處理了一些事物,匆匆赴約。
“雪兄”
南堂優雅的執起桌上的茶壺,倒茶。白皙的指尖與白底青色花紋的茶壺交錯,不知是手指白皙,還是茶壺晶瑩剔透。
細細的茶水如泉清澈,墜入白色的瓷杯里。
細小的瀑布出現在二人當中,半空浮現細碎的彩虹。
淡淡的草木特有的清香彌漫開。
這是今春的雨后新茶。
這家茶樓的招牌。
“請”
自然的做出抬手的姿勢,南堂示意雪清河飲茶。
“雪兄,注意身體,事情是處理不完的”
南堂目光落在雪清河的眼角,那白皙的皮膚上,淡淡的青色,就如美玉的瑕疵,顯眼,又惹人心疼。
“累了,就休息一下,雪兄是太子,就算出事也還有大帝頂著呢……”
雪清河一怔。
經過試探,雙方算得上是關系親近,談的也停投機,尤其關于武魂殿的事,否則雪清河也不會抽時間來喝茶。
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雪清河當面不會追問南堂的過去,背地里的查找不必提,南堂也不會主動詢問雪清河的事情。
只是書友,茶友。
被這冷淡的人關切的目光注視,雪清河愣住了。
多久了,多久沒有人關心自己了。
身邊的金鱷叔叔他們也會關心自己,可,那是不同的……是對于看著長大的孩子的關心。
而這……是友人的關心嗎?
好像還不賴……
溫文爾雅完美無缺的清河太子巧言善辯的口舌失聲,面上閃過一絲空白,隨即浮現完美優雅的笑容。目視眼前的少年,張口欲言。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面前對坐的少年,長長的睫毛垂下,目光自雪清河的面容垂落至手中的茶杯。
“是我多言了。雪兄自有自己的道理?!?/p>
面色平靜,專注的看著手中波紋平靜的茶杯,好似看到天地至理一樣認真。
依然一副高嶺之花的模樣,不識紅塵煙火。
剛剛的關心,就像一場幻夢,錯覺,雪清河幾乎要笑起來,不知是氣還是樂。
真是個變扭性子。
若非自己目力驚人,魂力修為深厚,清楚看見南堂泛紅的耳朵……都要被他混過去了!
此刻,在雪清河心里,南堂由神秘莫測的天才魂師變成了傲嬌變扭而害羞的小少年。
Q版的變扭害羞模樣在雪清河心里顫顫的,紅紅的耳朵誘人捏一捏。
對面的南堂忽覺一冷,目光一凜。
奇怪,是有人要暗害自己?
還有,雪清河的情緒……怎么那么奇怪?
“咳咳,沒事……”
面對南堂狐疑的目光,雪清河清了清嗓子,快速拍飛腦子里害羞的小南堂,正襟而坐。正經人,全天斗都沒有比他雪清河再正經的人了。
“多謝南堂賢弟的關心,清河只是……習慣了?!?/p>
雪清河揉了揉額角,飲茶。
淡淡的茶香,溫暖的茶水入口,舒緩了疲憊。
片刻,疲憊散去,他仍舊是完美的天斗太子。笑容溫文爾雅,禮賢下士,無人知道他內心的想法。
……
展開手,一顆“種子”靜靜躺在白皙的掌心。綠盈盈的,即有植物生命的勃勃生機,卻又精雕細琢,巧奪天工,渾然天成。
神秘的文理鐫刻其上,飽含大道至理,人的目光不可自拔的被吸引沉浸,不能回神。
“這是……”
“森羅”
“是我獲得的機緣,憑它,我才能修行至此”
雪清河震驚。
“你……”
雖然有所猜測,可真的獲得當事人的承認還是免不了驚訝。
“森羅”造就了不知數的天才怪才,沖擊了各個勢力的統治掌控,這才是大陸各個勢力暗中壓制的原因,作為天斗太子的身份,天然使他知道不少貴族收集禁止“森羅”的存在。
收集禁止的同時,又分兩類,一類自己使用,認為這是個機會,變強的機會,一類完全制止,認為風險太大,不值得信任。
吵到自己那里的也有不少……
想到這里,雪清河揉了揉額角,似乎還能聽到那些臣子互相爭吵,那面紅耳赤的模樣,要不是自己有威懾力,一言不合幾乎要當場大打出手,而雪夜大帝只靜靜看著,一如繼往,將事物教給雪清河處理,不做決斷。
這也是雪清河在南堂拒絕招攬后仍會出來找南堂的原因之一,納賢不過是個幌子,偷得浮生半日閑,好讓耳根子清凈一些。
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這男人也不相讓,喳喳如鴨群,喧鬧繁雜,吵得千仞雪幾度生起放棄計劃,回武魂殿,放棄雪清河身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