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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啟霧集

第八章復生

兮霧上神一早察覺到樓上雅間有人,卻不承想,這人竟膽敢窺視自己!遂一個閃身!竟憑空出現在二樓女子面前!

曼羅姑娘……兮霧上神方一看清這女子的臉,心中便默念了這個名字!這般模樣!這般腰身!這般軟柔苗條的身形豐韻,不是曼羅還有誰?!頓時眉頭一促,心下諸多疑問,卻并未開口說話!

只見這女子似乎著實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兮霧上神嚇了一趔趄!一臉驚慌失措,慌忙捂住胸口拍了拍,平復驚慌未定的情緒!

無啟仙君和那妖尊青乾也已追到二樓,望著眼前這一幕,也是不解……這女子周遭沒有妖氣仙氣,倒像是個凡人!

“仙女何故這般?倒叫我差點嚇得魂飛魄散……”那女子柔聲說道。倒是顯得兮霧上神此舉實在霸道了些!

“你怎的這般柔弱?方才窺視我們之時可一點兒也不弱??!”無啟仙君沒好氣的說道。

那女子聽罷小臉一紅!嘆了口氣,道:“仙君莫要說的如此難聽,我只是……只是好奇,明明未到落日紅出壇的時日,仙君怎的今日非要喝那落日紅?”

“本……仙君今日就是想喝!姑娘你莫不會就是那釀酒之人吧?”無啟仙君蠻橫道。

“落日紅五百年方能出九壇!我一介凡人,怎能釀出那般絕世美酒來……”那女子振振有辭道。雖佯裝兇氣,卻能看出她實則有些驚懼不安。

青乾打一上來便細細觀察!便是此刻,他右手朝那女子施法一揮!立馬顯現出她的真身來!

那女子眼見自己身份被識破,眼神驚慌畏懼不已!只好慢慢退向房間角落……

“姑娘喚何名?”兮霧上神柔聲問道。這姑娘仿佛不認識自己,且方才青乾探她真身乃是只翠鳥!那不是她的真身!她的真身被封印在翠鳥之內!真身乃是假象!其間必有蹊蹺!

“曼……羅?!蹦桥尤允怯行╊澏?!因有封印之法,尋常仙君探不出自己的真身來,皆以為自己是個凡人!此三人怕是來者不善!亦不知有何圖謀!只是看著都是上仙的模樣,當……當是無礙吧……

三人俱是一驚!無啟與青乾看看眼前這女子,再看看兮霧上神!似乎想從她那里得到肯定!

“曼羅姑娘莫怕,吾乃九重天仙君,只是一時貪杯來討酒喝,與他爾。”兮霧上神柔聲道。

“啊……不……不瞞仙君,這落日紅真……真的沒有了……”那曼羅姑娘瞧著像是緩解了緊張,一字一句回答道。

“敢問姑娘這釀酒的法子是自創嗎?”兮霧上神繼續問道。

“是……幾千年前來到此地無處落腳!想著開間酒肆打發打發寂寞,無意間釀出了這絕美佳釀……”曼羅姑娘如實道!言辭間帶有一些落寞,看著倒是十分懇切。

“姑娘為何來此安身?這殘塵泮多是無依無親無處可去之人方來此處謀個立足之處,圖個自在?!辟忪F上神追問道。

“不知……”曼羅姑娘聞言竟也迷茫起來!她亦不知自己是誰!親人?朋友?一無所有,一無所知!“只記得醒來時在萬靈谷的一顆大槐樹下,身邊空無一人……翠鳥一族亦無人與我相認……無奈之下,來到這殘塵泮……如今,已過五千余年……”曼羅姑娘回憶道。眼角淚珠滑落,此般難過之情真切涕然,不似有假!

“是我們唐突了,今日叨擾姑娘,改日再來賠罪?!鼻嗲犃T,趕忙帶著歉意開口道。

“不……不妨事!原是我窺探你們在先……我本以為三位是……”曼羅姑娘欲言又止,愣是沒再說下去。

“是什么?是仇家?是舊相識?”無啟仙君追問道。他心下了然,若非如此,一位聘婷女子何故如此?

“自……自是。不瞞仙君,此詩自我從萬靈谷醒來便一直不得其解……夜夜夢中,皆有一位錦衣仙君入夢而來……是……是心愛之人罷!我卻想不起他的臉……是我,是我忘卻了最重要的記憶!”曼羅姑娘如實戚戚道,抬手將詩句灑無空中!眼底盡是無比憂傷與懊悔,媚柔的臉龐上掛著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任誰見了都不得不心嘆一聲我見猶憐啊……

緋日西沉,往昔歲月無可追;夕夕落日,紅滿他朝待相隨。

金光熠熠的詩句懸于半空,兮霧上神心下了然。她自已知曉這位曼羅姑娘便是萬年前她便認識的曼陀羅真身之人!亦是與阡澤在魔界空盡山谷朝暮相處的結發妻子!只是她不知這中間出了何種變故?!明明……明明七千年前,阡澤是因救她而墮魔,而殺幽弒仙!明明親眼所見曼羅灰飛煙滅!連一縷元神都無法保住!而今……她竟活生生站在這里!且于五千年前便已復活蘇醒!是誰……竟有這般大的修為?難不成這世間竟有幽冥都不知的起死回生之法?!

青乾看罷此詩,緊皺眉頭!他隱隱感到此事無比蹊蹺!七千年前,妖族眾靈紛紛潛心修煉,群妖無首,無數小妖不識疾苦不知善惡,恐生六界之亂!他便將天尊之位禪于煦塵,自請統領妖族,協同九重天一同維護六界之祥和!除此之外,他實則另有私心!阡澤神尊元神一分為二且為愛瘋狂墮魔一事實在蹊蹺!妖族與魔界相鄰,更加便于暗自探查!只如今,曼羅姑娘復生,怕是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啊……

無啟方一看到此詩便是驚訝不已!方才在啟明殿兮霧上神才說罷的故事!此時竟遇上了!莫非……這便是那曼羅姑娘?七千年前的浩劫他自是知曉!只是那時,他修為不高,并未出得了九重天之外……更不識得這曼羅姑娘!只是上神才道這曼羅姑娘身姿娉婷,媚而不妖,柔情似水……眼前這人……倒是有幾分契合……

“前塵往事,亦不知是福是禍。姑娘想要尋回記憶中人,便在這酒肆賣起了五百年出壇的落日紅,不收靈石不收法器只收金子予凡人掌柜開工錢,倒是心善。如此絕美的酒釀早已遠近聞名,若是那人見了定會尋來,是否?”無啟仙君猜測著問道。

“是矣。落日紅已賣五千余年,那人,從未出現……卻夜夜入夢,叫我心如刀絞而不能!今日見二位仙君錦衣華服,身軀凜凜,帶著凜然的英銳之氣!又偏要喝上那落日紅!我便……”曼羅姑娘啼笑皆非的解釋道。原是一場鬧劇罷……哪能如此容易便尋得……

“姑娘莫急。既相遇,便投緣。我愿助你尋人尋憶。只是望姑娘深思,如今姑娘活得自在,若前塵不盡如意,姑娘可當真愿意想起?”兮霧上神坦然道。若她真能記起一切,該當如何?無夢酒肆的老板娘自在悠然,安閑自得,而七千年前的曼羅姑娘……罷了!皆是命運罷了……一切皆有定數。

曼羅姑娘聞言晶瑩閃亮的眼眸頓時黯然神傷!是啊,記起來,又如何?那人是誰?活著還是死了?自己該當如何?只是……人也好,妖也罷,都當有個出處罷……自己的出處又是哪般?翠鳥族人無一識得自己!無夢酒肆開的甚是逍遙!可是……這千年的寂寞與迷?!缭撉逦?!

“無悔!曼羅多謝仙君相助,敢問仙君名諱?日后仙君與曼羅便是摯友!”曼羅姑娘真誠的說道。她雖不知三人來歷,但修為極高!若想對付自己早已動手!見兮霧如此情真意切,她倒十分放心下來……畢竟自己一介妖靈,旁人又能圖謀什么呢……

“喚我……阿霧便是?!辟忪F上神想了罷,還是暫且借用仙君的身份!便將自己的乳名告于了曼羅姑娘。

“如此甚好!多謝阿霧仙……姑娘!”曼羅改口道。她欣喜萬分!幾千年了!她居然有了摯友!雖不過今日才見,卻仿佛早已情深切切般!甚是奇妙……

望著眼前兩位女子你來我往,一唱一和,無啟與青乾竟無言以對……二人相看兩愣,只得悄摸地用眼神深切交流一番!

“今日咱們不喝落日紅,我這兒還有好酒!”曼羅姑娘神秘的說道,轉身走到廊前朝著樓下掌柜道:“李彥,將我珍藏的忘憂醉拿上來!今日我與三位仙君不醉不歸!”

這聲色,明明是爽朗不羈的言語,聽起來是那般溫柔如水,清風拂面!媚而不妖,柔媚嬌俏,媚骨天成!媚,在她的身上絕不是什么貶義之色!真正的媚與端莊確不沖突!真真是直叫人嘆然……

“得嘞——”掌柜立馬一個跨步行云流水而去!不過片刻,便已端上三壇美酒擺上二樓雅間。

此酒還未開壇,老遠便已聞見若隱若現,絲絲入扣的桃花甜香!只叫人心馳神往,必得品上一品!

“好酒??!曼羅姑娘好手藝!我竟不知這無夢酒肆竟還有這般香甜的忘憂醉!”無啟神君感嘆道。

兮霧上神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已陣陣不滿!一修行之人怎能如此愛酒!怎的就這般愛喝?是愛酒還是愛美人?就不該將那奇閑贈予他!

“修行之人,莫要貪杯。今日是我與曼羅姑娘一醉方休,二位自便?!辟忪F上神言道。

曼羅聽罷會意一笑,輕柔的拿起酒盞,挨個給大家斟酒。

“自當奉陪?!鼻嗲犉溲浴⒂^其行,竟偷偷瞧了瞧方才說罷的無啟仙君,一臉看戲的神情,似是幸災樂禍。

“自然自然。今日二位姑娘甚是投緣,我與青乾只當奉陪!一醉方休總得有人護送回去不是……”無啟仙君識趣地說道。

他隱約感覺到氛圍有些不對,卻并未參透是何緣故……難不成兮霧上神當真因為他如此好酒便不悅了?是了!上神勤勉自身,自是對于一言一行皆是謹慎不茍!今日已在啟明殿同他酒過三壇……眼下又是三壇!確實有些……略顯放縱不堪了!只是他平日里并非如此好酒……只是碰上好酒,總是想珍藏幾壇!機緣之下,便會小酌幾口罷了……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只是這曼羅姑娘出現的實在離奇!若真是死而復生,究竟是何人能比上神的本事還大?并且是常居九幽的后土娘娘的弟子-兮霧上神!所說這起死回生之法,誰能比兮霧上神知曉更多?!實在是蹊蹺……蹊蹺至極啊!等等!方才曼羅姑娘所言……日日入夢之人皆錦衣華服,身軀凜凜,帶著凜然的英銳之氣!這……不正是今日的自己……與……青乾……嗎?難怪她會如此激動與期待的在樓上仔細窺探……無啟仙君看了看自己,有看了看一旁的青乾,心下更是了然!

算了算了,青乾就算了!他的真身可是只老靈虺,婀娜多姿,扭捏誘人,最是能勾引姑娘!不算他!兮霧上神今日還贈他寶劍!自己定要弄清楚他們之間有何深交!這兄弟可沒跟自己說實話啊……看來……

無啟想到此,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來……

唯釋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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