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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啟霧集

第二十五章重生

“夫人這是馬上要臨盆了!”王婆認真看了看,便已知曉,這回是真的馬上就要臨盆了!

“吉祥快去準備干凈的剪刀和棉布!如意已經去燒熱水了!開了立馬端進來!”王婆嫻熟地安排道,轉而向屋外喊去:“江大夫——勞煩你現下進來先給夫人再號下脈,開些產婦小補的方子來備著……夫人體虛,我怕她生產完撐不住……”

“好!”江大夫趕忙先進去號了脈!這婦人生產中,大夫自是不方便再行進去了……

屋外的顧老爺衣裳都未穿好!方一聽見吉祥的聲音便已著內里的襯衣沖了出來!手里隨手拿的棉衣直到院中方才草草地披在肩上!!此刻的他,正在手忙腳亂地跑來跑去!他想去房內看一眼,卻被吉祥攔下了……

這幾日,為了不擾夫人睡意,他一直睡在隔壁小房間內,時刻準備著夫人生產之事……

無啟上神隱身而立,立在院中神情凝重!他比顧老爺還要焦急!若是顧夫人不能順利生產,那兮霧便會無法重塑而生!萬一顧夫人出現險情,自己在這兒還能及時出手相救!這一劫難,她本不應有,是上神無意墜落方才導致此番因果!但是兮霧……自己無法施以援手!這可是性命攸關之際啊……

丑時三刻未過!

“哇哇——哇哇——”

一陣清脆卻并不大聲的嬰兒啼哭聲陡然傳出!!聲音很柔,很輕,不似其他新生嬰孩一般呱呱墜地,大聲哭喊……

“老爺!夫人生了!!母女平安!!”吉祥高興地淚眼婆娑地從房內沖出報喜道!

“……好!太好了!母女平安太好了!”顧老爺大松一口氣!激動的淚水已然溢出眼眶!他緊緊地握住了江大夫的手,一個勁兒地點頭示以感謝!!

“王婆在給孩子洗澡包上懷包再抱出來給您看!我先去看看如意的湯有沒有燉好,給夫人端過來!”吉祥說完,得到老爺的應允后開心地跑去灶房,迫不及待地告訴如意這天大的喜訊!!

無啟上神亦在院中耐心地等待著……房中那個如小貓般的哭聲便是兮霧的哭聲?她那般小,竟也如此溫柔!無啟上神想到此,心都要化了!迫不及待也想要看看這個軟糯的小人兒長什么模樣?會如兮霧一般好看嗎?

灶房內,如意正在一邊扇著炭火看顧著燉湯,一邊嘴里念叨著:望上天保佑夫人順利生產,母子皆平安!

此言恰好被前來的吉祥聽著一清二楚!她笑著打趣道:“定是你的誠心叫老天爺聽著了!夫人順利生產,母女平安!”

“真的?!夫人生了小姐!太好了!夫人待人溫柔可親,生的小姐性子定是極好的!!”如意高興地說道,趕忙擦了擦眼淚,隨而接著道:“都怪我!害得夫人與小姐平白受這般苦……幸好都平安,不然我真的……也沒臉再活著了……”說著,又內疚難過了起來……

吉祥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夫人沒有怪你……這幾日老爺罰你在灶間燒水熬藥燉湯不許見夫人,這不也是氣頭上嗎……夫人都說了不怪你,老爺過幾日氣消了也就沒事兒了!咱們照顧好夫人和小姐,他自然就高興了……”

“嗯……你快些端著這熱水回去吧,夫人跟前肯定離不開人!我這兒還有一小會兒湯便好了……好了我就給夫人端過去。”如意抹了抹眼淚點頭道,抬手將灶邊的熱水遞給了吉祥。

“好,湯小心燙啊……”吉祥不忘叮囑一句,端著熱水急急地跑了回去!

吉祥回到房內,給夫人擦洗干凈……心下隱隱揪疼,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怎么了這是?受委屈了?”顧夫人并未疼暈過去!反而一下間,整個人松了一口氣,放松的躺在床上歇息!一邊斜眼看著王婆在給孩子洗澡,裹襁褓……

看到吉祥一邊給自己擦洗一邊流著眼淚,她趕忙問了起來!早知道平日里,吉祥的性子比如意沉穩不少,哭的這般難過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她呀……這是心疼夫人呢!”王婆看了一眼笑道。

她做了這些年的穩婆早已知曉,這未經人事的姑娘但凡見著婦人生產的場面,總是于心不忍、心間難受的!

“夫人……十月懷胎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好不容易臨盆了,竟要吃這么大的苦頭!流這樣多的血!這世間哪個男子流了這么些血還能安然無恙的……我們女子鬼門關前走一遭,不但安然無恙,還得繼續看顧襁褓嬰兒!竟將他們男子全都比將了下去!”吉祥坦言道。

“傻丫頭……這男女自出生便已天定,咱們又左右不得……有你們照顧我順利生產,我已是十分之幸!往后啊……只想我的小娃娃平安長大成人……你瞧她這小臉蛋兒,吃再多的苦,也值了……”顧夫人淺笑道。

“是!只是吉祥不忍心瞧夫人吃這般苦,流這樣多的血!夫人品行這般好,小姐定能平安長大!還會找個如意郎君!將來我與如意自是愿意陪伴小姐出嫁的!定不讓人欺負了她!”吉祥干脆的說道!

“瞧這傻丫頭……你怎知你與如意遇不見如意郎君?到時候就是想留你都留不住嘍……”顧夫人打趣道。

“我看夫人哪,是心志堅韌的女子……她體質較弱,我本以為生產完她會虛弱無力……聽這說話的聲音哪,倒是無大礙……稍作休息后,便可飲些肉湯,緩緩滋補方可慢慢復原……這婦人的月子定是要坐好的!”江大夫聽著房內的說話聲,心也悄然放下了!他是大夫,比起孩子,他更擔心產婦的身子是否吃得消!!而今看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江大夫所言我定當一一謹記!此番真真是多謝您與王婆了!!顧某定當報答二位大恩!”顧老爺感激地謝道!

“莫要客氣……醫者父母心,王婆做這穩婆多年,亦是如我一般想!若說恩情,您素日對我們的幫扶難道還少了嗎?王婆的兒子不學無術,不是您給收得服服帖帖,這些年在您商鋪里本分踏實的做著活計!我就更不用說了,內人娘家前些年遭了大旱前來投奔,若不是您找了宅子安置,這一大家子跟著我這樣一介寒酸大夫,還不得淪落街頭討口飯吃……”江大夫笑著說道。

“都是街坊鄰居,若是有地兒可去,誰會來這兒安家落戶?咱們凡人在這殘塵泮討生活本就不易……若能幫襯下一把,自是相互暖心的……咱不說這個了!行不行……”顧老爺笑了開來……

江大夫亦是笑著點了點頭……

無啟上神此時心心念念皆在方才出生的小娃娃身上!他一邊聽著大伙兒的言談,一邊為兮霧感到高興與寬心!這顧老爺與顧夫人品行端正,與鄰里為善,她在這兒的日子定是歡樂無憂的……

“老爺!快些瞧瞧小娃娃吧!”王婆抱著裹緊襁褓的嬰兒滿臉喜色的走了出來……

“好好!”顧老爺三步并作兩步走!快步上前!空托著雙手,竟不知如何下手才好!!

不知所措的模樣逗笑了王婆與江大夫!

“初為人父,都要從頭學起!來,這樣……一只手輕輕托住孩子的頭和頸部,一只手抱住孩子的屁股,手指輕托,手腕用力……”王婆一邊教習著顧老爺一邊輕輕將孩子送到他的懷中……

隱身的無啟上神早已經閃身來到王婆身邊!細細地瞧著眼前這個軟呼呼的小家伙!她的頭不過自己一巴掌大!她的眼睛緊閉,竟是才出生還未哭上幾聲便已沉沉睡去……小小的臉蛋猶如方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彈嫩絲滑……好喜人的小家伙!!他們神界,仙界,就算化為人形,亦是幾歲的孩童模樣!除非神仙眷侶生下自己的孩子,才會這般小小的,軟糯糯的……他亦是第一次瞧見這般模樣的小人兒……一時間,心都化了來了!!

他瞧著王婆正在教習抱孩子的手法,雙手竟也不自覺的學了起來!!隨后竟自點了點頭,心下已然學會!并有一絲得意……

眼瞧著顧老爺抱著孩子便要往房里沖,他靦腆地轉了頭!趕忙閃身去了院中一角!

雖說自己是上神,但這顧夫人方才生產完,身體亦無恙,他自是不便多看的……

他定定地笑著……看著丫鬟將方才燉好的湯水端進房內,內里一陣歡聲笑語,他亦不自覺的笑了開來……

兮霧,我定護你一生周全,平安長大!!此生,你該是個無憂無慮的凡人小姐!從小有人疼,有人寵,有人護!沒有蒼生之責,沒有欺騙利用,沒有孤獨寂寥!

只是凡人一生,于神仙而言,太過短暫……待你回歸上神之時,我該……如何護你寵你才好……你是否能夠放下前塵過往,回歸簡單自然?是否愿意與我廝守,共同守護這蒼生萬靈呢?

唯釋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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