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一萬年一瞬間
程妤很長一段時間沒再來學校
淮南的秋天徹底落下來，陸冉上學都好像失去了信念，肉眼可見的沉寂下來
李浩南和孟芝玖和好了，兩個人雖然不是膩膩歪歪的，但是還是偶爾會從細枝末節里面看出來貓膩
作業堆疊下來，陸冉有時候想‘不回來也是好的，回來看到這么多作業會寫死吧’
他拿出下節課要上課的書，把那個新的記筆記的本子收起來，程妤的桌面被他收好，怕書本落下了灰
秋天離不開北風，陸冉換上了秋季校服，秋季校服是灰色的長袖，穿上去顯得人都變得灰蒙蒙
李浩南最近膽子大了，眼看著數學老頭晚自習都是講習題，有時候還會和后面那幾個男生一起逃晚自習去打球
孟芝玖攔了好幾次見他還是一如既往也就不說了，反倒是陸冉，被他們叫了好幾次依舊堅守崗位
李浩南不禁搖頭看向變得熱愛學習的好兄弟往外走，嘟囔“這小子什么時候這么熱愛學習了我的天”
陸冉趴在桌上翻看著自己一個字一個字謄抄下的筆記，忍不住皺起眉頭
怎么他的字這么丑啊
陸冉有點后悔自己沒有好好練字
數學老師在上面講題，他直起身子看黑板，正對上數學老師那雙就算是上了年紀也不顯得渾濁的鷹眼，透過老花眼鏡低低望著講臺下面的動靜
陸冉：老實了
也許是位置空的多了，數學老師講完這道題不講了，他放下書“好了自習啊”這句話說完，他起身出去了
陸冉不再跑神，拿出習題集
數學老師走到孟芝玖旁邊的時候帶著一股煙味，陸冉也聞到了，他抬眼，老人家背著手點點李浩南的位置
“這個同學怎么回事啊？”
孟芝玖心里咯噔一聲，數學老頭的嘴巴有些泛著紫色，據他所說，他的身體很好，陸冉覺著他就是抽多了煙
“他去廁所了”孟芝玖下意識扯謊
“這么久了還沒回來嗎？”數學老師的聲音有點啞，他咳了聲看向陸冉“你去看一下是不是在廁所哦”
李浩南數學課算是活躍了，被數學老師記下也不知道在此刻算不算倒霉
“哦好”陸冉溫吞起身，腹誹‘還好叫的我啊李浩南，看看下次誰還救你’
教學樓下的燈壞了，操場遠遠的倒映著燈光，陸冉跑的飛快
那邊李浩南尚且在揮灑汗水，陸冉跑過去叫停“還打呢！老頭查人了！”
陸冉先回了教室，跑的快了出了點汗，頭發黏在額頭上，濕漉漉的打報告“報告！”
有驚無險
陸冉看著坐回來的李浩南，后者對陸冉笑笑“還好有你啊”
陸冉白他一眼，孟芝玖也白他一眼
“下次老實點”
李浩南連忙賠笑“老實了老實了”
陸冉晚自習結束和李浩南孟芝玖一起回家，這兩情侶他也不好打擾，騎上自行車揮手道別
城市的燈光搖搖欲墜，他騎車到大橋，大橋上的風很大，吹的他外套鼓起來，冷風入侵，他吸口氣感慨‘好冷’
偌大的城市，程妤會在哪呢？
陸冉不知道
沒有聯系方式，除了干著急也沒用
陸冉悵然，低下頭從大橋騎車而下，晚風在他耳邊獵獵作響，他卻只想起少女病床上的模樣，脆弱蒼白
他只想問
“程妤，你好不好”
第二天陸冉照常的卡點到教室，他早上根本來不及買早餐，起晚了只能草草的洗漱出門，頭發也呆呆炸毛
教室里鬧哄哄，這是早讀常態，陸冉和其他同學一起踩著上課鈴的尾聲進來，有人來的早已經在教室里面吃過早餐了，教室里一股味道，陸冉皺起眉頭，剛準備吐槽什么就看見了后面恭候的吳佳欣
陸冉不再說話，腳步快了些
陸冉的桌子上都是堆著的書，這是他早早建筑下的堡壘，陸冉下意識抬眼看向旁邊
少女穿著白色帽衫，頭發扎起低馬尾，雪白的側臉展露在他眼前
陸冉腳步頓住一秒，放下書包一瞬不瞬的看向旁邊的人
“好久不見”
程妤沖他笑笑，她的秋季校服還在陸冉桌肚里，陸冉幫她領了還沒給她，白色帽衫洗的干干凈凈，她的唇色雖然有點沒血色，但是看上去比上次急救的時候好多了
她瘦了
程妤本來就瘦，看上去又瘦了些，裸露在外面的手腕都只能看到血管和骨頭，薄薄的一層皮膚蓋住，看上去營養不良一樣
陸冉下意識回她“好久不見，怎么又瘦了……”
“瘦了嗎？”程妤問了句，她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沒怎么感知到自己瘦了，反而覺得陸冉瘦了些
“瘦了”陸冉整理書包，再看到少女反而后知后覺涌上來的不是愛戀，而是感動與欣喜
“但是還是很漂亮”陸冉眼圈紅紅的，他沒抬眼看程妤，自顧自講著“回來就好，太好了”
‘什么嘛……’程妤看眼低著頭收拾東西的男孩，寬大的灰色校服套著他，他里面穿了件白t，190的外套衣長快到程妤屁股那里
只感覺陸冉有點語無倫次的，說話也不看她，反倒不像是歡迎她回來的模樣
激情早讀大家都站著，整個班只有程妤坐著，陸冉從桌肚里拿出給她帶領的校服遞給她
陸冉本來就高，程妤坐著，多了幾分居高臨下睥睨的意味
“我幫你領了你的校服，你下課試試能不能穿，要是大了我待會陪你去教務處換”程妤接過，從書包里拿出東西遞給陸冉
溫熱的牛奶，不是很燙了
陸冉愣神，對上女孩琥珀色的眼睛，她笑起來，山根上的小痣這樣看還多了幾分嬌媚
陸冉在她眼里看見了自己的影子，淺淡的樣子，驚訝的模子
“謝謝你”程妤笑笑，她嘴角上揚，低馬尾多了幾分柔和，給她凜冽的氣質清冷的長相加上可愛濾鏡
她本來就可愛
陸冉如是想到
明明是不算是很燙的牛奶，陸冉握在手里卻覺得有點燙手，耳根倏然紅個遍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當朋友吧”
程妤的聲音響起
陸冉望進少女的眼睛，眉眼如畫，她不算是昳麗的濃顏長相，雖然骨相好但是眉毛卻生的很淡，眼瞳也呈現淺色
早讀聲，翻書聲，說話聲……
陸冉都聽不到了
陸冉眼里只看的到少女眉眼，他一見鐘情的少女
什么嘛
真是犯規
“嗯”陸冉聽見自己應聲
嘴角卻忍不住勾起
不枉他記掛著還給她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