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食堂,我仍然氣憤不已,心中的小惡魔催促著我一定要去找他理論理論。
偌大的校園要從何找起?找了半天也沒見他的蹤影,突然靈光乍現:有沒有可能他在操場?
望著球場上零星的球員,不禁萬分感慨。沒有看見他,再往前走,就是籃球場,他果然在那。
這次他可跑不掉了!我迅速在腦子里組織了一大波語言準備與肖瑾澈抗衡,力圖罵的他跪在地上認錯。
我沖向前去,大喊:“肖瑾澈!”
澈字還在嘴邊,一件外套卻飛了過來,我急忙接住。
“來的正好,幫我拿下衣服,順便幫我買瓶水。”他笑的十分好看,這笑容不停蕩漾在我的心頭。
哇哇哇!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走了一段路,腿腳有些疲憊,恨意也就消退了大半,我嘆了嘆氣,“行吧,本姑娘看你那么誠懇,那事就算過去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p>
“是是是。”他笑著說。
于是,我顛顛的跑去小賣部買了瓶礦泉水?;貋頃r正好趕上休息,他坐在休息椅上,我走過去,把水遞了上去。
“喏,你要的礦泉水?!彼舆^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看著他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我不自覺的拿起紙巾,給他擦起汗來。
“你這......”他顯得有些不自然。
“沒看見啊,給你擦汗,怎么,不樂意?”我繼續擦著。
“也不是......謝謝?!?/p>
“不客氣,誰叫你凡姐這么善良,又不記仇呢,呵呵?!痹谡f到仇字時,我使勁按了按他的頭。
休息過后,他又上場了,他那似風般的身影又穿梭在了球場上,一跳二轉三上籃,威風無比,把控全場,對面防守一個也攔不住他,直接傻眼,周圍不時傳來歡呼聲。
整場比賽很快結束,由于肖瑾澈上半場出色的發揮,下半場一開始,對面的人就像木頭一樣,根本沒有想防他的意思,只有記分員的手嘩啦嘩啦翻個不停。
籃球比賽結束了,正當我們準備收拾東西走人時,一個人向我們走來。
“你好啊,這位帥哥,球打得不錯啊?!?/p>
我抬頭望了望,呃,這人沒有一米九也有一米八吧?反正不在我的認知范圍內。
“謝謝夸獎,有事嗎?”肖瑾澈問道。
“我是籃球社團的負責人,同時也負責宣傳招人,剛才看了你精彩的發揮,所以想問問你是否有興趣加入我們籃球社?”負責人笑瞇瞇的說道,我甚至看到他喉結吞了吞。
這是多想招他入社啊。
“你覺得呢?”肖瑾澈轉過頭來問我。
“我……我怎么知道,這是你的事。”
“啊,對不起哈,剛才沒發現你,實在抱歉?!必撠熑穗p手合十,向我鞠了一躬。
可惡啊,可惡啊……
“你們在交往嗎?”
“才沒有!”我們異口同聲的說到。
負責人突然湊近了看我。
“你干嘛?。俊蔽彝笸肆藘刹?。
負責人把頭縮了回去:“剛才就覺得你很熟悉,現在終于看清了,那天的事,抱歉哈!”
我在我的腦瓜子里無限搜索,但根本找不出這樣一個人。
“我們認識嗎?”我問到。
“就是六月份你中考時在這看球,那顆球我沒接到,結果差點打到你,幸好我們的隊長及時擋開了球,要不然我的罪過就是不可饒恕的了。”
這下總算是想起來了,可是當時我根本來不及看這個負責人,他當時也背對著我,我躺在……
羞死了……
“沒事沒事,反正沒有打到我,不像某些人,做事只做一半?!蔽遗郧脗葥糁?,現在想想屁股還疼著呢!
“好了,這事我先考慮考慮,還是謝謝你的邀請了?!毙よ赫f到。
“好的,想好了隨時可以過來,每學期都有籃球聯賽哦!”
“嗯?!毙よ赫f完先向后走去。
“拜拜哈!”我給負責人告別后就忙跟上他。
雖然一年中最熱的日子已經過去,但老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酷暑的殘留也夠我們好受的了。我拖著肖瑾澈去買冰激凌。
走到了小賣部,我直沖向冰柜,并問:“阿姨,你們這哪種雪糕最貴?”
肖瑾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偷著樂。哈哈哈!這次該我坑你了!
“左上角的那個。”小賣部阿姨答到。
我取出那個雪糕,不,是一桶?!斑@個多少錢?”
小賣部阿姨笑瞇瞇地答到:“不貴不貴,也就十五塊?!?/p>
“什么?十五塊?怎么這么貴?”
在我的印象里,吃過最貴的雪糕是巧樂茲,加了藍莓醬和巧克力醬的也才五塊,小學的時候簡直碰都不敢碰,只敢隔著玻璃遠遠的望著,像《悲慘世界》的珂賽特望著壁櫥內的大洋娃娃。嘴里舔著老冰棍,就幻想著巧樂茲的味道。
我的努力終于還是沒有白費。
一天,我又在冰柜前深情的凝望著,心中想著多么希望能和它融為一體!
老板娘是個好心人,看著我都快要饞哭了樣子,果斷的送了一個原味的巧樂茲給我,那時的我把她看作是天上下凡的仙女,給我帶來了如此的珍奇異寶。
后來大了些,有了更多的零花錢,卻再也嘗不出那仙饈的味道了。
阿姨剛想說什么,肖瑾澈就把一瓶可樂放在了桌上,“加上這個多少錢?”
“19塊?!?/p>
“那再幫我拿兩個棒棒糖,一個草莓味的,一個檸檬味的,謝謝。”
“好嘞,一共二十塊?!卑⒁陶f到。
我還在原地發呆,“走了呀,站在那干嘛。”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哦......”過了半天我才緩過神來,跟著他走了出去。
“謝謝?!卑胩炀捅锍鲞@句話。
“嗯?!?/p>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原來語言終結者只需一個“嗯”字就夠了。
我和他在校園里漫無目的的閑逛著,對于我這個資深吃貨而言,邊走邊吃毫不會影響我品嘗的節奏,十分鐘后,偌大的雪糕刺客就被我消滅了。
我們找了個陰涼的長條凳坐了下來。他遞給我一個棒棒糖,草莓味的。
我不禁想嘲弄他一下他:“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吃棒棒糖,幼不幼稚?”
“不行嗎?”他淡淡的答到,“沒人規定棒棒糖是小孩子吃的吧。”
“也對也對?!?/p>
只見把棒棒糖倒過來,向下一發力,糖的底部就破出一個小洞,順著棒棒糖梗一拉,整個糖就出來了,瞬間便到了嘴里。好嫻熟的手法!前后不過三秒鐘。
“你喜歡吃檸檬味的?”我問到。
“嗯?!?/p>
“那也就是說你喜歡吃酸的?”我追著問到。
“嗯。”
“那你以前就是經常吃醋嘍!”我笑著說。
“嗯。”
“怎么還是嗯啊!”我抱怨到,“就不能換句話?”
“哦?!?/p>
......
“我比較喜歡喝蘋果醋?!苯K于說了點別的。
“哦......”原來我們根本就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為什么呢?”
“開胃?!?/p>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我突然想起一句古話,富含哲理?!?/p>
“什么?”
“酸兒辣女?!?/p>
......
“好好放松一下吧,明天就要軍訓了。”他站起身來。
“好的?!蔽冶硎疚液芄?。
他走向了操場,望著他那遠去的背影,我笑了笑。這戲劇性的變化,早上,我與他還是不共戴天之仇(當然,有些夸張),下午我們卻成為了朋友。
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永遠的敵人。
所有人對你來說都是鏡子,你對他笑,他對你笑。
這人生那,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