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司馬銳點頭。
白敏輕輕一笑,“那就明天中午飲香樓再見。”見司馬銳似有阻攔之意,白敏再一笑,言道,“何必,白敏既然已經答應你,就麻煩四太子耐心等到明日中午再問。”
司馬銳突然問:“你不怕慕容雪出事?”
已經走到門口的白敏頭也不回,“司馬銳,你畢竟不是個卑鄙小人,放蕩不羈,游戲江湖,也算閱盡天下美色的一個人,怎么會只對慕容雪的身體感興趣,如果不是為了賭口氣,怎么會如此煞費苦心,不過求慕容雪一顆心歸屬于你。我怎會擔心,由你照顧她,絕對不差于慕容青良的呵護。哈哈哈——”
隨著一聲清脆的笑聲,白敏已經消失在司馬銳的眼光之中,只留下司馬銳一個人傻傻的坐在桌前,無語。
第二日,司馬銳很早就到了飲香樓,提前訂下要吃的飯菜。
在這兒,他有自己固定的雅間,位置在飲香樓的頂層,窗外就是長流不息的一條大河,臨窗而坐,可見千帆過盡,白鷺飛翔。說實話,司馬銳對昨日所見到的白敏真是非常感興趣,因為今日的約定,他昨夜一夜竟然期盼難眠。
臨近中午的時候,白敏準時出現,依然是一身素衣,依然是一個人,潔凈利索,臉上的表面無波無瀾,一點也看不出來,今日他來此的目的是要和四太子討人,從四太子手中將慕容雪帶走,反而象是前來赴朋友之約,悠閑自在的很。
他似乎完全不知道四太子司馬銳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尤其是要從其手中將其一心想要擄獲的慕容雪帶走。
白敏一進來,飯菜就開始上桌,飲香樓的主廚手藝確實是一流,每盤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看著就有食欲。白敏也不客氣,在司馬銳對面坐下,兩人稍一側目就可以看到窗外幾乎同樣的風景,秋風吹入,感覺神清氣爽,舒服的很。
“白兄弟來得很準時呀。”司馬銳微微一笑,對于今天要面對的事情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在意,難得他有如此好的心情和一個陌生人對坐飲酒,他甚至忽略掉了,這個陌生人是向他前來討要慕容雪的,而慕容雪是他從慕容王府“劫持”而來的心愛之人。
白敏微微一笑,“四太子夸獎,我只是說今日中午時分,只要是不過今日中午吃飯的時間,我來得都是準時的。”
“你直接稱呼我司馬銳,四太子這三個字我已經聽得耳朵起繭,最是無趣的三個字。你既然知道我是四太子,自然也就曉得我的身份,既是如此,我們就不必虛加客套。“司馬銳眉頭微皺,有點不太耐煩的說,瞧了瞧白敏,忽然又怪怪的笑著,繼續說到,“我看白兄弟也不是什么官場中人物,怕是心里正一聲聲罵著我,何必面上這般恭敬。”
白敏失笑,看著司馬銳,“好吧,司馬銳是三個字,四太子是三個字,既然你覺得前三個字聽起來順耳,那我就稱呼你司馬銳,與我無礙,反正哪三個字,對我來說都只是一聲稱呼,無關恭敬之禮。好吧,司馬銳,昨日我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啦?”
“慕容雪嗎?”司馬銳懶洋洋的吃了口菜,瞧了瞧窗外正好飛過的一行白鷺,“說個理由我聽聽,為什么你一定要得到她,是否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我聽說慕容雪的愛慕者可是將慕容王府的門檻都磨平了,白兄弟是不是也是想贏得美人歸呀?”
白敏無所謂的一笑,“慕容雪確實國色天香,是不可多得的美麗女子,但對我白敏來說,亦不過如此而已,司馬銳,你對此大可放心,我對你的心愛之人,全無異想。我只不過因也是慕容王府的人——其實你也不是沒見過我,只是你眼中只有慕容雪一人,偌大的慕容王府你眼中也只存慕容雪一人罷啦——所以我要帶走慕容雪,無關其他,只是不得不為之。”
“慕容青良手下竟然有你如此有趣的人兒,我竟然不知道,真是可惜,看來我得向宰相討了你做我的隨從。”司馬銳笑著說,“好吧,你到是說說,你有什么理由可以證明慕容雪在我這兒,說得通到還罷啦,說不通的話,我可要治你一個詆毀犯上的罪!”
“猜呀。”白敏漫不經心的回答,喝了口茶水,說,“說過了,我也是慕容王府的人,只是你對我沒有任何印象而已,但我卻對你和慕容雪之間的緋聞有所耳聞。”
說到這,白敏一笑,眼神中有幾分調侃,看著司馬銳,笑嘻嘻地接著說,“慕容青良五十歲壽辰那一天,你陪著大太子夫婦二人,也就是你大哥司馬哲和大太子妃慕容芊二人,一同去為慕容青良祝壽。想必那日你正是無聊的很,否則那種場合要想請你參加怕是難的很。那一日你在壽宴之上看到了盛裝而出的慕容雪,一見之下驚為天人,這慕容雪原本就是以美貌聞名于大興王朝,兼之通詩書精琴棋,當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麗女子,恰巧皇后一直催婚于你,畢竟適婚的太子當中,你是唯一一個縱情聲色卻唯一未娶妻納妾的,各種機緣之下,你就決定,既然一定要成家,那就選這個慕容雪吧,才貌可謂天下無雙,配你司馬銳到也相當。可惜,你雖貴為當朝的四太子,卻未入慕容青良的眼,他深寵此女,所以用慕容楓替換了慕容雪,且因大太子和大太子妃從中斡旋,竟得皇上恩準賜婚。你對慕容楓根本全無好感,怎會咽得下這般窩囊氣?以你性情,從慕容王府劫走慕容雪,并令她愛上你,毫不奇怪。”
“哈哈——”司馬銳一口飲下杯中酒,他菜吃得很少,聽白敏講話的時候,他一直在飲酒,此時,臉色已微微泛紅,眼神卻凌厲而殘酷,“白兄弟,好聰明,我確實劫了慕容雪,她現在人就在月嬌閣,我也確實有意讓慕容雪取代慕容楓,我可負天下人,卻不許天下人負我。哼,就那個慕容青良,竟然敢和我玩這種花招,我原本也不一定非要娶了慕容雪,可如今我卻是非娶不可。”
白敏搖了搖頭,“你自然不是真的愛慕容雪,只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亦不過是得而未得不甘心罷啦。凡此種種,與慕容楓何干?既然如此,當初就該咬緊了牙關不娶,慕容楓尚知長跪雨中求其父收回成命,你呢?你呀,當真是害人不淺。”
司馬銳一聲冷笑,“那你可知慕容楓為何不肯嫁我?慕容雪心中又是何人在徘徊?”
“司馬哲。”白敏淡淡而言。
司馬銳愣在當地,忽而長笑一聲,飲盡杯中酒,眼中竟有隱約的悲哀之意,看著白敏,竟不能轉睛。“你還知道什么?”
白敏心中嘆息一聲,司馬銳眼底的忍耐讓他心有不忍之意,猶豫一下,慢慢地說:“慕容楓自幼隨外婆居住在外,回到王府時已是十四歲,聽聞與你有關的內容全都是你的劣跡,卻偏偏有一個德智體全面發展的優良姐夫,換了你,你肯嗎?而慕容雪,一直最受慕容青良寵愛,與慕容芊關系最好,因而可以經常出入大太子府,面對一個未來的大興王朝的一國之君,一個人皆敬仰之人,而且是父親最最欣賞的男子,她心有所許實在正常的很,她總不可能對你,一個在她眼中頑劣不堪的四太子,劣跡斑斑的人,心生愛慕之意吧。怕是換做是你,你也會舍司馬銳而取司馬哲的,何必心生忿忿之意。”
司馬銳無語,低頭一杯一杯的喝悶酒,雖是惱火,卻反駁不得。
白敏止住不說,看了看司馬銳,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言詞太過直接苛刻?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你如何處置慕容楓,隨你,沒有感情,到也不必累人累己,休也好,取而代之也好,想來慕容楓都不會在意。我現在只是想帶走慕容雪,你若致意要娶她為妻,也可稍后再去王府提親,亦隨你,但現在必須讓她回家。如若事情傳開,或許慕容青良會不得不將女兒嫁于你,但以他在朝中的權勢,難免不生是非,怕是太后和皇后再怎么寵愛你也是無補,最后也只是無趣一場。”
司馬銳看了看白敏,“好啊,我可以放慕容雪回家,但我要把話放在前頭,縱然她心中已屬意司馬哲,我照樣可以讓她心甘情愿嫁給我,至于慕容楓那丫頭,只能算她倒霉,我司馬銳不是個有情之人,不必期望我會愛上她,休她也是早晚的事。但是——”司馬銳怪異的一笑,“如此讓你把人帶走豈不是太沒面子了,我卻與你賭上一賭,從現在開始,三日為限,你什么時候找得到慕容雪,你便可什么時候把她帶走。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