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無奈的聳聳肩，緩慢的伸出舌頭，輕輕的來回舔舔我凍裂的唇，朝著正驚訝不已的顧念咧開嘴，燦爛的一笑。



顧念“噌”的一聲站起來，眼里滿是慌亂，他喊：“繡繡？”



屋里太吵，我聽不清，看他嘴型，應該是在喊我的名字，很好，他知道是我。



我高高抬起手里的玻璃罐子，“咣當！！！”一聲，使勁兒向下砸去，原本嘈雜的包間兒一瞬間，除了音響鼓鼓的震著，除了燈光雜亂無章的晃悠著，一切都靜止了。



“嘩啦——嘩啦——嘩啦——”一千四百多個硬幣，從茶幾上，就像高山流水一樣，不住的朝地上滾，被我摔碎的玻璃罐子，四散著雜亂的碎片，沒有人敢動，生怕一個不小心，那還蹦跶著的玻璃碎片兒，扎到自個兒。



我依舊咧著嘴，被凍裂的唇，都滲出血絲，我還咧著嘴，說實話，那是我凍的僵硬了，心冷了，就算這屋里的人都穿著單薄的一件兒衣服，我也不覺的暖和。



我就站那兒不動了，直直的盯著驚訝不已的顧念，所有的人都擱那兒，就直瞅著那正歡快流淌著的硬幣呢。



一千四百多個，確切的說是一千四百六十個，面值一塊的硬幣，映著屋里晃悠著的燈光，散發著刺眼的光兒，我用手輕輕捂了一下兒被刺痛的眼睛，一句話也沒說，放下手的時候，我看到顧念已經繞過茶幾，踩著地上的硬幣急急忙忙的過來。



他驚訝的想要伸手拉我出去，我沒有讓他抓住，輕輕的將手放在身后，昂起頭，我輕聲的說：“顧念，你丫當我是傻子？！”



“繡繡你說什么？”他把耳朵湊過來，想要拉我置于身后的手，他喊道：“繡繡，咱們出去說，這兒太吵！”



我輕巧的躲過他伸過來的手，搖搖頭，一臉的笑意：“你丫夠賤！你丫就是一王八蛋孫子！”



“王八蛋孫子，王八蛋孫子，王八蛋孫子————”不知是誰，將麥克風遞到我身后，我剛喊那一句直接震驚全場，回音陣陣。



顧念的眼睛瞬間瞪大了，還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我拿起桌上不知是誰喝了一半的紅色液體，嘩啦一聲，潑在顧念的臉上。



“蘇繡，你夠了！！”顧念他身邊兒那妞兒，急忙過來給他擦臉，吼了我一句，我瞪著她，一臉的無辜，我趁他們忙著擦臉的空擋兒，眼睛四處瞄了一下兒，身邊一人端著酒杯，一直杵那兒，我拽過他手里的酒杯，“嘩啦——”一聲，潑向剛吼我的這妞兒。



妞兒也愣住了，“嗷”一聲，轉過頭就開始伸手想打我，我瞇著眼，她剛舉起手，我一手抓著她還未落下的胳膊，一手“啪！”一聲，打上了她的臉。



“傅蕾！你嘰歪什么？！小心姐廢了你！”那麥克風還在我身邊兒，聲音依舊超大，所有人都聽得見，我甩開她的手，不管她眼里的恨意，向前邁了一步，我站在顧念跟前兒，嘩啦舉起手，“啪！”一耳刮子，顧念的臉都沒來得及轉回來，我推開他，就往外走，快步的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