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醫院里,上到領導高層,下到清潔員工,見著蘇繡都會來那么一句:今天你下藥了嗎?o(╯□╰)o
沒辦法,實在是習慣了,那時候我就已經知道,習慣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兒。
“得了昂,張小雅,好好工作,敢再埋汰我,你就崩想見著明兒的太陽了!”我作勢要垂她,被她輕而易舉的躲過了。
她笑嘻嘻的說:“繡兒姐,繞了我,饒了我吧。哈哈哈。”
這時有人來繳費,張小雅立馬接過去,一邊兒熟練的操作醫院管理系統,一邊兒跟我說:“繡兒姐,有件事兒不知當講不當講?!?/p>
“說!”我敲著鍵盤,瀏覽著昨天的結賬記錄,張小雅要是這么說了,肯定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怕我說她,所以才說的這么深沉,她這會兒倒是真會裝了,臉皮兒也不薄了。
她說:“……聽說,安院長的侄子要回來了!”
“……恩?”
“您跟安院長那么好,一定見過他侄子,透點兒小道消息唄~~~”張小雅“咔”敲了一下兒鍵盤,將所有的單據都收齊,頭都沒轉的將手里的零錢,找給繳費的人,賊兮兮的看著我:“繡兒姐,您給個提示唄?!?/p>
“你剛找零多少?”
“十塊昂,怎么了?”
“我怎么看是個綠色兒的?!?/p>
“嘩啦”一聲,張小雅立馬起身,迅速的將頭探出窗口,揮動著胳膊:“唉?。。?!治療陽.痿的,喂喂??!陽.痿!陽.痿!我找錯錢了,你回來,你回來——來——來——”
看著她那毛毛躁躁的樣兒,我無奈的搖搖頭,拿起水杯,去了茶水間。
安姨的侄子——
應該是安臣吧!呵呵,張小雅的小道消息對我來說,絕對是勁爆。他要回來了?竟然連我都沒通知,心里忽然有點順不過氣。
看著飲水機紅色的警示燈,我轉身翻開柜子,拿了一包速溶咖啡,看了兩眼,突然我就笑了,安臣說,自己煮COFFEE才是最純最香的,喝這種速溶的沒勁!那時候,我很聽他的話,結果竟然忘了,其實我們家根本沒有煮咖啡的玩意兒,唯一的一包速溶咖啡竟然讓我無比心甘情愿的送給了他。
茶水間的落地窗很干凈,冬日的陽光,剛剛好。外面是一家私立幼兒園,或許是下課了吧,好多小朋友都追追趕趕,打打鬧鬧的,臉上都帶著純潔干凈的笑,無意間,我的嘴角也裂了開來。
思緒,伴著透進來的柔和陽光,回到那個充滿歡笑的年代,那是我媽嫁給安叔的第二個年頭。
安叔有個兒子,比我大不了多少,他喜歡穿著白色的運動衣,露出潔白的牙齒,他總愛攬著我的肩,跟別人說,這是我妹妹,親妹妹呢!重組的家庭,沒有想象中的差勁,因為即便是原裝的,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好!
在別人看來,他是個品學兼優的優等生,而在我看來,他只是我哥,偶爾喜歡對我耍點兒小聰明,但都無傷大雅。簡單的生活原則,一直都是他所遵循的,久而久之,我都習慣了,簡簡單單,其實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