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我卻沒有了絲毫的睡意。

“小姐，夜深了。您還是早點歇息吧。”挽月小聲的喚著。

“小姐，您……”惜月也接著道。

“夜，已深了。你們下去吧。”我看著窗外，對她們二人說。

“小姐，您……是。”見我不再說話，惜月和挽月微微一福，退了下去。

夜幕，繁星點點，寂靜空靈。微風一吹，吹散了我的絲發，我慢慢踱步，走到了靜心亭。

亭內桌案上，放置著一把古琴。“那是小姐您最喜愛的東西。雖然頑劣任性，但是每當心情不好時，小姐總會來彈琴，已排解憂愁。”曾經，在將軍府，我問塵月這把琴的來歷，塵月如是說。

想來，今夜定是無眠了，便索性坐下來，撫琴。

“枯葉孤飛蝶見憐，寒梅獨放雪忍散。都道是今朝夜醉，卻怎奈明日花落。孑然飄泊何處歇，策馬奔騰何日歸。盼離期獨闖天涯，望故鄉天上人間。”

伴著輕聲，遂成四句。怎么念，都怎么無奈。索性連琴也不彈了，發起呆來。莫名的寂寞充斥了我的內心。閉目，不想讓淚流下，可還是沒有那樣的堅強。來此雖然月余，可原來的我，是死是活。我成了婉凝，婉凝去哪兒。雖然，我來到了一個架空的朝代，可以我的能力，在這里真的能活下來嗎？一系列我從不愿去想的問題，在今夜一個個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里。

“凝兒。”

一聲不確定的呼喊，打破了夜的寂靜。

我循聲而望，“二哥。”

“凝兒，你怎么了？”焉天宇看到我臉上淚痕，“你哭了？”

我紅著眼，不知該怎樣的解釋，只是低著頭。

“凝兒，自從老夫人去世后，你就變了。以前的你快樂，敢愛敢恨。現在的你安靜，超凡脫俗。以前的你精明，現在的你是那樣的認從。以前的你……”

“那你喜歡的是現在的，還是以前的。”我打斷了焉天宇的以前現在論。

“我，我…我喜歡你的快樂，也欣賞你的恬靜。婉凝，哪一個，才是真的你？”焉天宇望著我，卻又像在自言自語。

“焉婉凝，呵呵，她死了。那個叛逆的，快樂的婉凝，那個有膽識，文武雙全的婉凝。那個，那個……婉凝不在了。我不是，我不是。”我無法承受一個如此熟悉焉婉凝的人的質問，我無法接受他那憂郁疑惑的眼神。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我需要一個人了解我。無空大師的拜訪不是空穴來巢，我根本無力，也沒有勇氣去面對這樣的一切。

胸中仿佛有些東西堵得我踹不上氣來，我一開口，一陣血腥味沖上我的思緒。頓時間，失去了知覺。

“凝兒。”焉天宇見到我臉色蒼白，口吐鮮血，不免大叫驚呼起來。

未曾沉睡的塵月和弄月二人循聲而來，見到我如此狀況，也嚇了一跳。好在他們是習武之人，又是精通醫毒之人，并未亂了陣腳。

塵月緊鎖雙眉，手放在我的腕上，而焉天宇則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可是，此時的我早已沒有了知覺，甚至連體溫都在慢慢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