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遙遠,為何能看見。既然看見了,卻又為何走不完那么遙遠。
—嫪毐
“可愛什么啊!天天妄自尊大,一個囹圄在趙國早被秦國遺忘的質(zhì)子,還妄稱要一統(tǒng)江山。你說可笑不?”
輯離笑得更深了,“后來呢?”
“更搞笑的是我的無忌爹爹竟然被這小孩的真誠所打動,覺得我既然答應(yīng)人家,就必須講求誠信。應(yīng)允他只要在我十六歲之前親自上門提親,他就把我嫁給那個當時鼻涕都沒擦干凈就來提親的小孩。”
“哈哈……”龍陽君嘴角微揚,邪笑道:“他怎么一直都沒來?”
“我哪里知道。”阿難面露慍色,“他這個不受寵的親王孫,竟然當上了秦王?天!怎么會!”
輯離一震,“你說的是嬴政?”
“除了他那只撮鳥還會有誰?”阿難露出滿臉鄙夷,“你說他得踩多少坨狗屎方才能踩到這等好運,從一個完全不受寵愛,出門連馬具都配不全的趙國質(zhì)子,一躍而成大秦帝國的一國之君?”
輯離看著阿難因太過激動而漲紅的臉,突覺她真是可愛,“嫉妒?”
“鬼才嫉妒他!”
“那就是嫉妒了。”
阿難嘴一厥,“哥哥真是討厭啊。”
“秦王政至今未立后,該不是給你留的吧?”
“你瞎扯些什么?”阿難臉都綠了,“昔日我家高門大戶,他自是想高攀。現(xiàn)在都做秦王了,后宮美女如云,怎麼會記得當年在趙國落魄時遇見的我?!”
“不過他的確沒有立后啊。”
“干我何事?”阿難開心道:“過三日就是我十六歲生辰了,他身為一國之君不可能親自上門提親的。這回我可就可以永遠擺脫這混蛋嘍。”
“呀,阿難心有所屬了?”
阿難看了眼輯離,似笑非笑道:“對,屬你了。”
“小丫頭。”輯離拍了排阿難的頭:“開完門客的玩笑又來欺負我了。別拿哥哥開涮呀!”
阿難眼神略顯黯淡。
如果我說,我不是開玩笑的呢。
再光輝的太陽,也有落下去的時刻,而黑暗,終會侵蝕過來。
瀟雅閣。
自命不凡的祖龍竟然兼職當馬夫,在馬廄里喂起了馬。
這是匹上等的好馬,看著馬流出的汗略微泛紅,便知是傳說中的西域?qū)汃R。
漢武帝也曾得過一匹汗血寶馬,愛稱其為天馬,作歌詠之,歌曰:“太一貢兮天馬下,沾赤汗沫流赭。騁容與兮萬里,今安匹兮龍為友。”
日理萬機的帝王既然會抽空歌頌一匹馬,足以見此馬種之尊貴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