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灸歌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追隨著紫光。
一道道的紫光將一團小物體包裹,不斷流轉,縮小,那光芒也越來越淡,越來越暗。
一道深紫色的光芒瞬間射入墨灸歌的身體內,她剛想要避開,就感覺體內多了一樣無名的物體,在發現對身體無害后,也沒再去管它了,專注著看著那團光芒。
光芒一伸一縮,像是心臟般有規律的跳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光團周圍的光芒像是蠶絲般層層剝繭,露出里面小小的一團!
墨灸歌這才看清里面是什么東西,一下子,臉色變得又驚又喜又怒又想笑。
剛出生七八個月的嬰兒大小,墨黑柔順的發貼著臉頰,白皙的肌膚光滑得像剛剝殼的雞蛋,又滑又嫩,讓人一看就像捏一把。
小巧的鼻子,嬰兒肥的臉,微卷的睫毛,一身不太合身的紫色華麗古裝,腦袋上面似乎有微微鼓起的小肉包,一條細長的紫尾捆了自己一圈,尾尖呈到三角形,看起來絲毫不帶攻擊力!
這是哪來的類人生物的幼兒啊!墨灸歌忍不住伸手抱住它,簡直是可愛到爆!太萌了!
就在墨灸歌剛抱住它時,紫光一消而散!
一縷淡淡的月光從窗口照在床頭。
墨灸歌看看窗戶,再看看自己懷中的嬰兒,沉默三秒。
臥槽!這不是夢!
差一點將小不點給扔出去,墨灸歌最后還是抑制住了自己將手中類人型不知名物種幼兒扔出去的欲望。
真的很可愛!只可惜不是人。
不過既然她的靈魂都能穿越到另一個大陸的女子身上,現在碰上非人的震撼感也小了。心里素質也越來越強大了。
“小不點,你吃什么?姐姐怎么把你養大呢?”舉起手中的物種,墨灸歌苦惱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自己都養不起,怎么養這來歷不明的小東西?況且她根本不清楚這是什么物種,也不知道他們的習性,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到時候要是把這小萌物養死了就罪過了。
再不斷的觀察中,墨灸歌心中的詭異感越淹越烈,她怎么覺得……這小萌物,越看越像帝堯那死變態……好像是他的縮小版。
祛除頭上那兩肉包和那一條多余的尾巴,這恐怕就是幼年帝堯吧?
像是察覺到有人在折騰自己,那卷翹的睫毛眨了眨,映入墨灸歌眼中的是一雙神秘深邃的紫眸!
幽深、高貴、淡漠,這個眼神,打死墨灸歌她都認的!
如果之前只是懷疑,那么她現在簡直就百分之九十五的確認了,這就是帝堯!
紫眸在捕捉在墨灸歌時閃過一絲亮芒,似乎有一種名為驚喜的光芒滑過。小包子淡然矜持的開口,若是他以前的形態,這幅模樣是倨傲優雅,而現在,只有一種詭異的萌感,“灸歌,本……”話還未說完,小包子立馬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
這詭異的視角……還有這糯糯的軟綿綿的聲音……
氣氛詭異地凝滯了三秒。
“哈哈哈!”一陣瘋狂的大笑聲震空而起!
墨灸歌恨不得擂床,再在床上打幾個滾,笑他個夠,“帝堯,你也有今天!”
小包子沉默地舉起雙手,再沉默地看著自己那一雙肉乎乎的可愛的小手,然后再沉默地看了眼笑到抽的墨灸歌,最后沉默地掙扎出墨灸歌的手,沉默地卷起一團被子,沉默地將自己卷成一團,沉默地對著墻……一語不發,面壁思過……
就在墨灸歌感覺自己會笑抽時,她終于緩了過來,擦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看著床腳拱起的小小的一團,用哄騙小朋友的語氣道:“帝堯寶寶,不要難過哈……人,總是會再長大的嘛……看在你這么可愛的份上,姐姐我不計前嫌,會撫養你長大的……來,乖乖叫聲姐姐,有糖吃……”
她曾經恨過帝堯,不過她殺了他,又毀了他的無影島,也扯平了。
說到底,也是她識人不清。不過若是帝堯還是以前的模樣,她就算知道那些是誤會,仍然會邁不過心理那道坎,照樣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不過現在不同,看到帝堯那副模樣……不得不說,真的,很萌!
叫他以前不可一世,現在還不是任她揉圓搓扁?
帝堯用被子將自己縮成一團,明顯是不想理人。
帝堯有多驕傲!ME的所有人都清楚!現在讓他變成這幅模樣,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
理解帝大首領心中的痛苦,墨灸歌這次很是給面子地沒有在他的傷口上捅兩刀,而是自己在一旁暗樂。
“啊啊!”寂靜的戰炎府上空,猛然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二小姐!”
“二小姐,怎么了?!”幾個丫鬟飛快地走進戰炎淑房內。
“啊啊!”又是幾道尖叫,下人亂作一團。
戰炎淑看著自己床上突兀出現的兩具尸體,嚇得臉色蒼白。
就算她再嬌蠻蠻橫,手上也只沾過幾個仆人的血,而且大多不用她自己親手處理。
她天賦好,家人又對她極其寵愛,說是泡在蜜罐里長大亦不為過。如今發現自己跟兩具男性死尸睡了一宿,就算她再心里強大,此時也嚇得抖如篩糠。
“嘔!嘔!”一邊爬下床,戰炎淑一邊吐個不停。
老太君元氏等人都被驚動了,一大清早,一大幫子人齊齊往戰炎淑房間里涌,熱鬧非凡。
“淑兒!”老太君老淚縱橫地抱住剛緩過來的戰炎淑,戰炎淑是三房的嫡女,但是三房死得早,所以就被過繼給了劉氏,加上老太君對三兒子的愧疚還有戰炎淑的武學天賦,雖然劉氏不喜歡戰炎淑,戰炎淑小日子過得也頗為舒坦。
戰炎峰氣得怒火沖冠,安排兩人將床上的尸體拖下去,胡子氣得不停地抖啊抖,“這!這是怎么回事?!”
“淑兒,告訴祖母怎么回事。祖母必還你個公道。”老太君心疼地握著戰炎淑的手,跟兩個男死尸睡了一宿,即使沒做什么,傳出去也不好。
凌厲的眸子掃過一圈,“誰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戰炎府必定不會放過!”
“是!”眾人一個個噤若寒蟬,這才幾天啊,就出了這兩檔子事,如果不是發現的人太多了不好殺,恐怕老太君會把所有知情人都殺了!
“我……我……”戰炎淑眸中含淚,顯然還沒有緩過來。
“淑兒,放心地說。祖母在這里。”老太君鼓勵道,一手安撫著戰炎淑。
她該說什么?怎么說?難道去說自己留了兩個人去找戰炎灸歌麻煩,第二天床上就出現了兩具死尸?
戰炎灸歌!對!戰炎灸歌!都是她的錯!這些都是她干的!一定是她!
戰炎淑眸子通紅,一股怒火燃燒著她的心肝肺脾,讓她恨不得將戰炎灸歌碎尸萬段。
她放進戰炎灸歌院子里的小青也不見了!
“戰炎灸歌!戰炎灸歌!”口中念叨著戰炎灸歌的名字,戰炎淑滿臉扭曲,“是她!一定是她干的!”
這熟悉的四個字讓在場眾人都驚了一驚!
老太君氣得龍頭拐杖又是往地下一蹬,“孽障!又是那個孽障!當初就不應該讓她活著!”
就在此時,一名粉衣繡羅襖的丫鬟匆匆跑了過來,驚慌地大叫道:“不好了!主母!大小姐醒了!”
劉氏瞪了那粉衣丫鬟一眼,立馬認出了她是自己女兒的貼身丫鬟羅衣,“慌什么慌?!沒半點規矩!大小姐醒了那是好事。快帶我去看看大小姐。”本身對戰炎淑無愛,跟過來只是身為主母意思意思一下罷了,聽見自己女兒醒了,劉氏二話不說就想走。
“可……可是……小姐瘋了……”粉衣丫鬟糾結地低聲道,低低垂著頭。
“什么?!玉兒瘋了!”劉氏一張處變不驚的臉瞬間變色,也不顧向老太君告退,帶著一大幫子人匆匆沖了出去。
“小姐一醒來就砸東西,口中不斷念叨著‘戰炎灸歌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還把好幾個丫鬟看成了戰炎灸歌,阻都阻止不了。”
“又是戰炎灸歌!”劉氏滿臉怨毒,“我就知道是那小騷蹄子做的!我們先去看看玉兒,我饒不了那野種!”
“嗚嗚嗚!祖母。”聽到戰炎灸歌四個字,戰炎淑立馬窩在元氏懷里哭了起來。
雖然對劉氏擅自離去不滿,但是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哭了,老太君立馬安慰起了戰炎淑,“淑兒,別哭。祖母這就為你找回公道。”
“戰炎灸歌那個野種,不僅陷害我,還陷害了大姐。祖母一定要嚴懲她,不然,我心不安啊。”戰炎淑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哎呦。我的小心肝啊。”老太君看到自己一向疼寵的孫女哭得如此傷心,覺得心里疼得慌,立馬保證道,“好好好!我這就廢了那孽障,把她扔出戰炎家。戰炎這個姓,她配不上!”
“不!她還毀了大姐姐的清白。我和大姐姐一向情如親姐妹,看到大姐姐的樣子,我心里也很難過啊。廢了手筋腳筋太便宜她了,我還要把她扔進京都外的貧民窟。”戰炎淑滿臉扭曲,語氣怨毒。小雜種,也只有貧農窟那種地方才配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