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同潑墨的幕布,偶有幾絲烏云從滿月前飄過,遮住了她微亮的光芒.
街道上冷冷清清,偶有幾處,點了燈盞,飄忽不定,或明或暗,散著微黃的暈,顯得極為詭異.
我匆匆走在小巷中,只希望快點回店里.
本來我只想在脫離苦海前好好玩玩啊逛逛的,哪知跑得太遠了,一下子竟然在安州郊外迷路了?!幸得路人指點,才回到城中,可是竟已是半夜!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我心頭突然冒出這么句不詳的話,身體不由地顫了顫,腳步不由加快了.
終于看到和庭酒樓的后門了,我不禁重重地舒了口氣,可是下一秒...
"哎呀!"不知是踢到什么,而我的步子又太快,我竟被絆了個狗啃泥?!我的形象啊...
揉完吃痛的膝蓋,我泄恨地朝致使我摔倒的罪魁補上兩腳,道:"哪個鬼這么缺德,放了這么大一袋東西在人家門口,真是的..."
一陣風吹過,烏云漸漸散了,皎潔的月光毫無保留地灑下,照得地面發白。而正準備提腳進門的我,也愣住了——那將我摔倒的"東西"竟是一個人!
從身形來看應該是個男的,他一身黑衣,靜靜地趴在哪里沒有動彈,也看不清面容.我躡手躡腳地走近幾步,生怕他跳起來還我兩腳.
"先生?大俠?"我弱弱地喚道,見沒有反應,碎念念道,"難道是死人?"
我推了推地上的人,繼續道:"地上很臟誒,快起來啦!不要影響市容市貌..."
地上的人終于弱弱地哼了一聲,我再一推他,便見滿眼的殷紅,在他的胸口綻放成一朵詭異的花.
慢慢地,我狂跳的小心臟恢復平靜.經過一番思考,我還是決定將他拖回我暫住的柴房——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點燃油燈,我才看清這人的面容.很平常的臉,因為失血有些泛白,不過二十幾的年齡.這樣的人卻生了雙極為好看的眉,微微皺著,不同于任何我見過的男子的眉.他的身形在緊身的黑色夜行衣的村托下,顯得很勻稱.
"呀,還是先處理傷口要緊!"我一拍腦門,收回了思緒,轉身去尋找跟隨我一起穿來的海綿寶寶小挎包,掏出了一個裝有醫用酒精的小瓶子.
我輕手輕腳地將他的上衫給扒了,低眼一看,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我還是嚇了一跳——那么長那么深的一道傷口,還微微地滲著血珠.
我用濕帕子洗掉血跡和滲進傷口的沙子,再用兌了水的酒精消毒.那人似乎感受到這刺激,倒吸了口涼氣.
"你忍忍吧,這是必須的."我柔聲說道,看他不再發聲,便繼續手中的活.
我小心翼翼地在他傷口上灑上云南白藥,又找來喝的水和消炎藥,喂他吃下.我觸碰到他的臉,微微發燙,似是發燒了.
給他蓋上被子,我坐在一邊,將頭靠在床沿上,突然十分十分想念一個人.
我闔上眼,淚水就這樣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