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我拉開窗簾。今晚的月光格外亮,一如我初次醒來的那個晴夜。
我在床沿盤腿坐下,拿起逗貓棒,橘貓撲追著吊在空中的毛球,歡脫的樣子與伊始的冷陌大相徑庭。
我很理解當初的我為何選擇離開,當夢想被現實擠壓蹂躪,漫長雷同的每一天一點一點消磨最初鋒利的棱角。那永遠撥不開的霧,那永遠見不到的太陽,讓惶恐從腳下蔓延。獨屬于昨日的悔恨不休不止地纏上腳踝,而流逝的時間掐著人的脖子向前拉拽。雙手被捆綁起來,頭顱被按進冰點的水,在窒息的眩暈與無聲的悲泣證明一切只是一個空心氣球,針被遞到手上,“啪——”,爆破的聲響中幻境碎了一地。
曾經的我啊,我默哀你所承受的痛苦,我哭泣你靜坐在碎片中的死寂,我告別你沉默的離開,我感謝你對我的迎來。
那無數次在黑夜響起的悲咽,那無數次停留的寂靜,在這澈亮的月光下,在這些聳立的高樓里,今夜,會有多少人選擇以“隱匿”換取永恒的逃離?
困乏從四肢升起,我放下逗貓棒,起身拍了拍貓頭,躺上床閉上眼,任由倦意將我裹起。意識在柔軟的被子中逐漸與身體抽離,向夢想漫去。
當明日的太陽從霧后升起,我還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