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后的小杜一看這架勢心知遇上了無賴，料想吃虧的只能是她們，自己沒受傷道不道歉也無所謂，為著夏茹的心倒生出幾分感動。

上前勸夏茹一起離開，夏茹雖覺得氣憤不過也沒辦法，兩人正待離去，車里的人緩緩推開車門下來，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插在口袋冷眼看著面前兩個女子。

夏茹輕輕“呀”了一聲，臉上飛上一抹紅，小杜忍不住循著她的目光望去，只這輕輕一眼，兩人神色卻截然不同到忤逆。

夏茹看著面前這個男子覺得他是自己見過最帥的男人，眼神邪魅里透著惡冷，她覺得他周身凝聚著一種任何人都抵抗不了的氣場，是的，令人無法抗拒的氣場。她臉色緋紅，有如醉蝦般透亮，害羞的年輕女子想必都是如此。

原本要質問的話繞在舌尖打了死結，光顧驚艷的她并未注意到身邊的人也變了個樣。

李小杜直視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懼意，眼底已然冰冷，臉色由蒼白變成鐵青，竭力克制自己，穩住僵硬的身體徑直朝他走去。

常唯看著她筆直的朝自己走過來，刻意忽略掉她的神情，眼里一抹攜恨的痛楚一閃而過。

那一幕再次出現在眼里，似乎看到自己再一次的肝膽俱裂。

他看到她站定在面前，抬手，一個巴掌“啪”一聲印在臉上，打得臉微微側過去，指印清晰的浮現在臉上，臉迅速紅腫起來，看來這一巴掌用盡了力氣，該有多恨才會這樣。可是她恨嗎？她有什么資格恨自己？

盯著面前嬌弱的隨時都會飄走的她，他笑，涼薄而桀驁。

小杜在這一巴掌響起的時候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她微微顫抖著盯著常唯，臉上浮起難以掩飾的傷痛，眼底覆蓋著一層霧氣，多么靜的距離呵，她卻看不清他的臉，痛，真的痛，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會一錯再錯，是深愛還是深恨？

手不可自制地微微顫抖，怎么會這樣？剛心里的怒氣像一個漩渦將她卷了進去，清醒過來只覺空氣稀薄，冰涼…身體冰冷得如同在覆著薄冰的水里浸潤而過，濕意沉沉。

她亦努力支撐身體，如同一只弱小的刺猬尖刺倒立，在這傷人傷己里努力的堅強著保護殼，企圖保護自己，此時此刻即便有千言萬語，只說不出口，堵在心頭哽得渾身顫栗，咋一看猶如開敗過千次萬次的灰色花朵。

常唯看在眼里，心口像上了發條的擺鐘禁箍住了千思萬緒，再顧不得臉上迅速浮起的紅腫和熱辣，有點后悔自己的舉動，明明是自己錯在先。

傷害她，她疼他便不疼了嗎？無非在斑駁的傷疤上再添一道新鮮的觸目驚心而已，他嘲笑自己。

這一巴掌不但驚住了相對而立的兩個人，也將幾步之遙的夏茹給鎮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