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年伯請。”雖是如此,袁熙一直低著頭,只顧喝著酒,還在想著那日漳河上的女子。
酒過三巡,堂下飄來一朵紅云,原是甄家的三小姐甄宓,舞姿輕盈,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花,畢竟是年少佳時,一顰一蹙都蕩著笑意。時而挽手,時而轉圈。袁熙只顧低頭喝著酒,樂曲忽然一轉,甄宓唱起了歌謠:“青青河畔草,焦陽遮嫩柳。采得清蓮歸,歸來送君藕……”袁熙眼前一亮:這歌聲好生熟悉,漳河上的女子莫非是她。這才仰起頭來,細細的打量起了這甄家的三小姐。兩彎罥煙眉下,一雙丹鳳眼明亮清澈,更多幾分清秀。那一張櫻桃小口紅潤而香甜。再看那舞姿,好像一只春燕。這不正是那日在漳河上見到的影子嗎?袁熙頓時泛起些許恍惚之意,也更加確定這女子便是他幾日來朝思暮想的女子,可惜袁熙卻不知這女子便是甄家的三小姐。“天幸也!吾今定邀此女還!”袁熙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兩眼放出奇異的光芒,賦詩道:“嬌蝶九重降,翩翩若驚鴻。游龍絕世舞,顰蹙奪天工。”恰在此時,甄三小姐紅袖一轉,眼睛輕佻,對著袁熙會心一笑,嘴角微露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頃刻間便煙消云散,旁人根本毫無覺察,袁熙卻呆住了。甄三小姐舞步一轉眼眸移開了袁公子的身上。
“袁侄兒好詩!好才學!老夫佩服!”甄逸心想:我果真未看錯,這袁熙可真是一表人才!袁熙依然呆在那里,從臉上到心里都是甄三小姐的影子。旁邊的丫頭提醒道:“袁公子,老爺喚你呢!”
“啊!哦!”袁熙才回過神來,轉過頭“甄年伯,晚生……實在不好意思。”
甄逸道:“不妨事的,不妨事的。”如此對小女傾心之人,又生的如此俊朗,待我再試試他。嗯,就這么辦!
“袁侄兒,如此良辰,如此佳時,何不飲酒聯對作興呢?”
“如此甚好,甄年伯先請。”
“良辰美景歲歲久”甄逸隨口就道。
“姝麗佳人日日怡”袁熙不假思索說道。
看著這六月天氣,甄老伯又出了一聯:“六月姣荷,青青蓮葉碧水。”袁熙心想,這正應了我那日在漳河所見之景了,慢慢道出:“妙齡少女,盈盈眼眸紅衣。”
甄老伯端起酒杯高吟道:“杜康作伴吟歌律。”袁熙指著那舞蹈的女子說:“姝麗舞美助興頭。”
“雪嶺藏松綠。”甄逸漸漸逼緊。
“碧水映荷嬌。”袁熙脫口而出。
“董子長安謀神器。”
“袁俊鄴城愿舉旗。”
“兵甲三千,欲擒賊西赴”
“元帥一人,名姓袁東來”
“男兒志在四海定。”
“英烈身為九州安。”
“百花叢中百媚艷。”
“此身獨愛一支嬌。”
“哈哈哈哈,袁侄兒好文采!老夫著實佩服!來,我們再飲此杯。”這時琴弦一聲震響,音樂戛然而止。甄小姐特意對甄逸笑了一笑,退了出去。甄逸明白了。
這袁熙心懷大志,袁紹乃虎父,袁熙定是虎子,再看剛才,分明已戀上小女了。小女那神情也甚是愿意,這算得上是兩情相悅了。我就做個月老,成全了這段好姻緣,也了卻我的心頭大事。且待我問問袁侄兒。
“袁侄兒.”袁熙還沉浸在舞曲當中。“啊!甄年伯。”
“剛才那舞蹈的女子如何?可還滿意?”
“甚好,甚好!”
“袁侄兒,若將此女子許配與你如何?”甄逸笑著說道。
“這……甄年伯怕是開玩笑呢吧,家父……”袁熙面露難色。雖然我仰慕此女子良久,若家父不允還是不行,甄年伯也知曉我的來意,卻為何與我開如此的玩笑。
“你可盡管應下,不妨事的。你父親那邊我自會去說的。”
“還是不行的,年伯知曉我的來意,我可是實在不能違背我父親的意愿的。”
“哈哈哈,實話告訴你吧,剛才那女子便是我的小女甄宓。哈哈哈哈——”
“原是甄年伯之愛女,年伯既有意促成,袁熙自當好好待之,如此甚好。”袁熙站起身來,走到甄逸旁邊,“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哈哈哈哈,賢婿請起。”甄逸扶起袁熙。
“啊!甄年伯,我已出來半日有余,若再不回去,恐家父擔心。”
“嗯,賢侄兒去吧,不要令袁兄弟擔心是好。”
“如此,岳父大人,小婿告辭。”
“我就不親自送了。賢婿慢走。來人,送客!”
待袁熙走后,甄小姐來見甄逸。
“爹,那袁公子……”甄宓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又抬起頭問道,“走了?”
“嗯,走了。”
“那——事呢?”
“何事呀?沒什么事呀?”
“爹,您就別和女兒打馬虎眼了。我剛才可是明明示意了您的呀。難道……難道您還不知曉女兒的意思么?”
“呵呵,嗨!我的乖女兒,那事呀,可是定了的!”
“謝謝爹,謝謝爹!”
“如此好的英才,爹呀當然留下了。我這女兒也是傾世絕美的,可是一定要與翩翩少年結親的,方才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