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還有鄭景彥是一起長大的,說得上是青梅竹馬。
我好像那個時候就已經很喜歡鄭景彥了,似乎還說過長大要嫁給他的話。
上國中的時候鄭景彥出了國,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名噪一時的F1賽車手了。
他回來正趕上姐姐的婚禮,在鬧新房的時候,他提出了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
我問鄭景彥怎么會如此突然,他先是神秘地一笑然后說,其實他也喜歡我好久了,被他這樣玩味地帶了一句,我竟然沒有臉紅。
鄭景彥說我們的關系一直很好,可是沒想到他只是出去比了場賽,我竟會發生車禍。有那么一刻他差點以為,我會醒不過來了。
看著眼前的景彥平靜地訴說著我們的點滴卻強忍著不肯落淚,我有些心痛。
我拍拍他的肩膀,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臉上,努力地在笑著。
我說:“我會想起來的,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
沒想到他輕輕搖了搖頭,“綺羅,不要勉強自己。沒有人能決定你的人生,綺夢說過記憶并不重要,伯母卻很希望你能記起來。但是,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我默然。他知道,原來他都知道。
我身邊的人,自動地分成了兩派。
姐姐希望我忘掉過去,開始新的生活。父母又是那么殷切希望我能憶起一切,對他們不再冷漠不再疏離。
我懂,他們都是出于愛。
而現在,鄭景彥和我說,其實可以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有那么一點感動,那么一點欣慰。
他摸摸我的頭發,告訴我別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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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出院的時候,沒有見到他。
姐姐寵溺地摸著我的頭發,告訴我鄭景彥去參加了一場國際比賽,姐夫在旁邊調侃著“綺羅真的是很喜歡景彥啊”。
我沒有說什么,只是像個孩子似的從厚重的棉衣里探出腦袋朝著遠處車站的方向張望,長長的圍巾在風中獵獵翻飛,擦過我的臉頰我的眼,我安靜地站在那里,站成一棵樹。
姐夫的車子緩緩地開過來,碾過地上的雪花留下兩道深深地印跡。姐姐接過我手中的包,打開車門,示意我進去。
我躑躅了片刻,看著在寒風中凍得嘴唇發紫的姐姐,一時不忍,鉆進了車內。
耳邊是嘶啞的發動車子的聲音,糾結著纏繞著不肯離去,所以此時此刻聽到得那個尖銳的喇叭聲卻是異常清晰。
沒有多想,近乎本能地打開車門,我探出大半個身子,鄭景彥的銀灰色跑車在剛剛飄起細雪的天幕里由遠及近地駛來,他搖下車窗,偏過頭,莞爾。
我走下車,反手關上車門。
鄭景彥穿著深黑色的尼大衣,在風雪中顯得很骨感。白色的雪花落滿了他的肩頭,他帶著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英氣的臉。
他跑上來,輕輕地抱住了我。
我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厚實的大手摩挲過我的發絲,斂了斂我的衣領。
鄭景彥真的很高,他彎下身子抱著我,我的頭正好觸到他的下顎。
他沒有用多大的力氣,我卻覺得有種窒息的感覺。
他在我耳邊輕輕呢喃:“綺羅,從今天開始,我們戀愛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