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景彥的車子平穩(wěn)地在雪地里行駛著,我把左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對成一個小框,透過厚厚的玻璃車窗去看疾馳而過的風景。
鄭景彥輕笑,騰出右手撫上我的發(fā),說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喜歡這樣看外面。”
我將頭靠在車窗上去看他的側臉,嘴角彌漫著笑意的鄭景彥,異常地使人安心。
他帶我去的地方時郊外一個比較偏僻的瞭望臺,我撫過那生了銹的欄桿和斑駁的墻壁,問他:“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鄭景彥翻身跳上欄桿,半個身子暴露在風雪中,他的雙腿還在輕松地不停晃動著。
可是我覺得,那個背影,那樣落寞,又那樣孤獨。
有那么一瞬間,我會認為那個微笑著的,溫柔的,對任何事情都不慍不急的鄭景彥,會張開雙臂,就這樣跳下去。
幸好鄭景彥一句俏皮的話把我拉回了現(xiàn)實,不然我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上去把他拖下來。
他說:“你猜啊。”
我一口氣堵在胸口,我想不到,原來鄭景彥也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于是不再多問什么,靜靜地站在他身邊陪他看雪景。為了不讓我覺得冷,他依舊握著我的手。
他的手,永遠是那樣的溫暖,就算在這漫天大雪中,也還是有灼人的溫度。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說:“每年的12月13至14日左右,天空會出現(xiàn)雙子座流星雨。以前,我們都會到這里來看的,從白天一直等到黑夜,然后看著那些美麗的流星占據整片天空。綺羅,雙子座流星雨應該是最美的流星雨了吧。”
“嗯。”我也和他一起抬頭,我是雙子座的,偏愛以此命名的流星雨理所當然。
我們就那樣安靜地等了一整個下午,沒有多余的交談,他在我身邊,而我也在他身邊,這樣就夠了。
當天邊黑色的霧氣越來越濃的時候,鄭景彥終于跳下了欄桿。
他搓了搓我冰涼的手,對我說:“綺羅,我現(xiàn)在去買晚餐,你在這等我。”
“我不餓。”
鄭景彥微微皺眉,沉聲說:“不行,你得按時吃飯,我很快回來。”
我其實想問為什么他不帶我一起去,但轉念一想他肯定也擔心我跑來跑去會很累,于是乖乖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目送他離去。
等了好久,也不見他回來。
我有點擔心,外面風雪那么大,這邊又人煙稀少,萬一……
再也想不下去,我匆匆跑下樓梯。
空曠的瞭望臺底部,在細微的光線的襯托下,站著一個人影。
“景彥?”我輕輕地喚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那個人影微動,也緩緩地朝我走來。
直到他走近我,才知道,原來來人不是鄭景彥。
大概是某個來觀望流星雨的人吧,我收起失望的神情,轉身走開。
“還真是冷淡啊。”
有個聲音幽幽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