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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電話不再響起,陸擎空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如釋負重般準備將手機關機。
安年看著他的動作,不知為何,她感到他眉眼中很有些不舍,她想,此刻他心里一定是極其煎熬的吧。
她也有過煎熬的時刻,她明白那是怎樣一種感覺,怎樣一種神情。
可手指還未落在鍵上,手機就再度響了起來。
嗡嗡聲明明很小,但在安年聽來,卻好似振聾發聵,一下下敲擊著她的心,讓她禁不住跟著顫抖起來。
而陸擎空見了,卻是隱隱的笑了一下。
那笑極其復雜,不僅包含了驚喜,更有得意、糾結、猶豫種種情緒混雜其中。
僅一眼,安年便從他臉上讀到了如此多的信息。
她也不明白她為什么能看懂他,可她就是看懂了。
但她現在覺得,看懂了,倒不如看不懂。至少那樣她就不會跟著一起緊張了。
而她又為何要緊張?
她又開始不明白了。
似乎她和陸擎空都變成了奇怪的人。
安年正自哀嘆,那邊,陸擎空卻已不再猶豫,按了接聽鍵,將電話貼在耳邊。
就似貼在了心口。
因著離得遠,安年聽不清電話那頭的人到底說了什么,但她隱隱感到,這通電話是個女人打來的。
那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很有些凄楚,其間還夾雜了不住的抽泣。
陸擎空聽著,則越發皺了眉頭。
“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電話這頭,他極其篤定的說道,語聲中仍舊夾帶了不可磋商的霸道,卻是異常的小心翼翼。
安年忽然想,他一定非常愛那個女人,否則不會如此小心的和她說話。
而他,又何曾這樣待過自己?
或許有過,但她并沒有察覺;或許他們認識時間太短,還未來得及有。
可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能讓安年心中的難過釋懷。
心反而隨著電話的掛斷越發收緊,就似被一只無形大手狠狠扼住。
“多謝你!若不是你,我當真不會去接這通電話!”收了線,陸擎空轉過頭似笑非笑的說道,“不過你也因此擺脫我了,你應該也很開心吧!”
他說完,已飛快的將衣服套在身上
安年何嘗聽不出他言語中的諷刺?
可讓她難過的并不是他的諷刺,而是他語聲中那分明的歡喜意味。
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讓他如此開心?
得到一個女人,他都沒有這么開心,僅是某人的一個電話,他竟歡喜到這種地步?
安年想著,忽然感覺空間不知何時竟變得非常之冷了。
她將散落一旁的浴巾攏在身上,一言不發。
僅僅過了幾個小時,她竟然變成了一個沒有主意的女人。難道愛情真的能讓人變得盲目?
可是這個想法一出,安年也不由得呆住了。
愛情?她怎么會愛上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男人?這,這絕不可能……
還在發呆,對面的男人已收拾好了一切,又看了她一眼,隨即一言不發,轉身出門。
“阿祥,叫人送一套衣服給陌安年。”房門合上的一剎那,安年聽到陸擎空對著走廊盡頭揚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