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雨在辦公室里接到好友李薇的電話，就小聲地解釋：“喂，這是上班時間，你可要抓緊時間快點說啊。”說著她就看一下程憶凡：“是啊，我正忙著呢。”方思雨撒了個小謊。程憶凡雖然沒抬頭，但方思雨仿佛已經知道他的“不安好心”了，程憶凡最討厭在班上打私人電話了，這是王樹告訴她的。

下午，齊子林又打電話來：“我什么時候去接你啊？”

“誰知道呢！我們有個材料還沒通過呢，你別來了，下了班我自己會去的。就這樣吧。”方思雨先掛了電話。

程憶凡看了方思雨一眼，她的敵意和戒備還是能感覺到的。程憶凡能猜到，那個打電話的人應該是她男朋友。雖然他也是從校園生活里過來的，但一直對校園戀情不抱什么好感。所以他認為像方思雨這樣的戀愛真是無聊又沒希望。盡管這樣，他從不提半個字，他再粗心，也知道方思雨對他的印象不是太好。不過這半年來，程憶凡對方思雨的看法倒是改變了不少，因為她勤快能干，才思敏捷，絲毫看不出是走關系進來的人，這一點不能不讓他刮目相看。他又側臉看了她一眼，認真工作的樣子，很投入，很美麗，不知為什么，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嘆了口氣。

下班后，齊子林還是來接方思雨了。他是坐著父親的專車來的，方思雨常笑他是寄生蟲，一步也不愿多走，一點力氣也不愿多出。齊子林的父親是本市主管企業的一位領導，所以安排方思雨做個最佳企業的文秘，自然是小菜一碟。盡管方思雨對這一切是知道的，但她還是接受了，因為父母早就說過許多工作難找的話，她的學姐們也有很多找不到好工作，她這一批還算是比較幸運的，是可以由政府部門分配的最后一批，雖然也參加筆試和面試，那都不過是走過場罷了。她在這個城市里只認識子林、好友李薇和他男友，所以盡管方思雨心里非常不情愿，但還是沒有拒絕，可是不知怎么的，總覺得有些別扭，也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按照齊家父母的想法，要給未來兒媳安排一個更好的單位，至少是個事業單位，輕閑、工資又高的，但方思雨一根筋，她學的專業是經濟管理，所以總想專業相對對口，讓自己能有點用武之地。

在飯桌上，齊子林提到了程憶凡，因為方思雨常對他說起這個人，不是這兒不好，就是那兒不順眼，聽那話里的意思，好像專門跟她作對似的。子林邊吃邊說：“爸爸，你看你，給思雨找的什么好工作？”方思雨拉了他一下，但子林還是說了下去：“那個叫程憶凡的人專門和思雨過不去。”方思雨急得瞪了他一眼：“哪有了？那是我說著玩的。”

齊媽媽笑了：“這有什么？如果小雨不喜歡他，讓你爸爸打個電話，把他調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