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的魁地奇球場被染成金紅兩色。
格蘭芬多的猩紅色圍巾在觀眾席上匯成波浪,拉文克勞的藍色旗幟隨著助威聲起伏。
言予檸縮在看臺后排,手指把赫敏借給她的《魁地奇規則詳解》捏得發皺。
【絕對防御】的光暈在手腕上輕輕顫抖,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鳥。
“注意艾迪?卡米切爾的小動作,”赫敏突然按住她的胳膊,指尖緊盯著拉文克勞找球手的背影,“剛才他第三次用魔杖尾端的金屬片反射陽光,晃哈利的眼睛了?!?/p>
言予檸瞇起眼,果然看見艾迪的黑袍下閃過一絲銀光。
哈利的掃帚明顯晃了一下,眼鏡片在陽光下折射出痛苦的光斑。
這在魁地奇規則里屬于邊緣違規,除非裁判當場抓包,否則很難判定。
“霍琦夫人怎么不管?”她小聲問,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動作太快了。”
羅恩在旁邊咬牙切齒,手里的南瓜汁被晃出了泡沫。
“去年他就是這么贏了斯萊特林,裁判到最后都沒發現他偷偷給掃帚念了速速前咒,那咒語本不該用在找球手的掃帚上,能讓他突然竄出半尺,跟作弊沒兩樣!”
話音未落,艾迪突然像支藍色利箭斜沖高空。
他的手腕詭異地翻轉,并非去抓金色飛賊,而是用魔杖柄狠狠撞向哈利的掃帚尾端!
光輪2000瞬間失控,哈利半個身子懸在掃帚外,差點從高空墜落。
“犯規!”
格蘭芬多觀眾席爆發出怒吼,可艾迪已經借著這股沖擊力竄出三米遠,指尖離那團閃爍的金光只剩半尺。
霍琦夫人的銀哨急促響起,可她離得太遠,顯然沒看清剛才的碰撞:“卡米切爾!回到合理競爭范圍!”
這聲警告輕得像羽毛。
艾迪的手指已經觸到了飛賊的羽毛,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獰笑。
看臺上的拉文克勞學生開始歡呼,格蘭芬多的圍巾瞬間蔫了下去。
誰都知道,三秒抓賊記錄保持者絕不會失手。
就在這時,言予檸突然站起身,她的肩膀還在因憤怒而發抖。
那些關于“防御只能被動挨打”的顧慮、關于“違規”的猶豫,在看到艾迪得意的笑臉時,突然碎成了粉末。
“絕對防御?范圍擴展!”
這七個字帶著牙齒相碰的脆響。
言予檸感覺胸腔像被巨力撕開,魔力順著血管瘋狂涌向四肢。
那層熟悉的透明護盾“唰”地展開,以她為中心向空中蔓延,像突然綻放的水晶穹頂。
護盾的邊緣恰好擋在艾迪與金色飛賊之間,形成道無形的墻。
“什么鬼東西?”
艾迪的手指撞在屏障上,像戳到了浸過水的棉花。
他急得去掰屏障邊緣,卻發現這層透明的東西會隨著他的動作伸縮。
始終牢牢擋在飛賊前,就像在嘲笑他剛才的卑劣。
全場的驚呼變成了竊竊私語。
“他剛才撞了哈利!”
“活該!這才叫公平!”
“快看霍琦夫人的表情!”
裁判騎著飛天掃帚沖過來時,正好看見艾迪試圖用鞋跟踢碎護盾。
霍琦夫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魔杖尖端的銀星在護盾表面停頓三秒,最終轉向艾迪:“拉文克勞找球手,因惡意攻擊對手及使用非體育道德手段,本場比賽資格取消!”
艾迪的臉瞬間漲成紫甘藍色:“憑什么?她用魔法阻礙我!這才是違規!”
“防御魔法未直接攻擊球員,僅阻止不正當競爭所得的優勢?!?/p>
霍琦夫人的聲音透過擴音咒傳遍全場。
“根據《魁地奇競賽補充條例》第三款,這屬于合理防御范疇?!?/p>
就在這時,哈利重新穩住掃帚。
他沒有立刻去抓飛賊,而是騎著掃帚繞到艾迪面前,摘下眼鏡露出額角的疤痕。
“你的金屬片還藏在袖口嗎?需要我幫你交給裁判?”
艾迪的臉“唰”地白了。
格蘭芬多的歡呼像火山噴發。
當哈利輕松抓住懸浮在護盾中央的金色飛賊時,言予檸感覺那層透明的屏障突然泛起彩虹色的光暈。
艾迪被取消資格的哨聲、觀眾的歡呼、哈利的笑臉,像溫暖的潮水漫過她的四肢百骸。
幾個高年級男生翻過欄桿把她架起來拋向空中時,言予檸沒有尖叫。
她張開眼睛,看見無數只手托舉著自己,那些帶著體溫的手掌觸到護盾時,粉色的光暈像花朵般綻放。
“我們的盾娘是全世界最棒的!”弗雷德的聲音震得她耳膜發癢。
落地時她撞進淮月懷里,對方拍著她的后背笑:“行啊,學會用規則治小人了。剛才那下范圍控制,比你之前所有防御都漂亮。”
歡呼聲像漲潮的海水,一路跟著他們涌向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弗雷德和喬治不知從哪兒摸出了彩帶炮,金色的紙屑簌簌落在言予檸的發間,與她護盾泛著的粉光纏在一起。
“讓讓讓讓!我們的救世主盾娘來了!”
喬治踩著椅子大喊,引來一片哄笑。
言予檸被推到壁爐邊的扶手椅上,南瓜汁和巧克力蛙像小山似的堆在她面前。
赫敏正拿著羽毛筆,興奮地在羊皮紙上畫她剛才展開的護盾輪廓。
“你看這里,”赫敏指著草圖上的弧線,“范圍擴展時邊緣有十二道波紋,這說明你的魔力流動比上次穩定多了,就像……”
她歪著頭想了想。
“就像被風吹動的麥田,既柔軟又有韌性。”
言予檸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那層透明的屏障果然在壁爐火光下泛著細密的波紋,像罩著層融化的蜂蜜。
剛才在球場上爆發的魔力還沒完全褪去,殘留的暖意順著血管慢慢淌,讓她想起海格小屋那杯甜得發膩的蜂蜜酒。
“說真的,”哈利突然在她身邊坐下,眼鏡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光,“你怎么知道我能穩住掃帚?我當時以為自己肯定要摔下去了?!?/p>
“不知道,”言予檸的耳朵有點發燙,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扶手椅的木紋,“就是覺得……你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這句話剛說完,公共休息室里突然爆發出更響的歡呼。
羅恩舉著獎杯沖進來,杯沿還沾著點南瓜汁:“斯萊特林剛才在餐廳氣瘋了!他們賭我們會輸,現在輸了整整一箱巧克力!”
淮月靠在門框上,抱著胳膊笑:“某些人昨天還在擔心‘用防御幫隊友會不會違規’,今天就敢當著裁判的面給對手畫禁飛區了?!?/p>
言予檸的臉瞬間紅透,剛想辯解,卻被淮月拋來的小布包砸中。
打開一看,里面是塊繡著盾牌圖案的手帕,針腳歪歪扭扭的,顯然是剛繡好的。
“給你擦汗用的,”淮月挑眉,“總不能讓我們的首席盾娘一直用袖子擦臉吧?”
周圍的笑聲更響了。
言予檸捏著那塊溫熱的手帕,突然覺得眼眶有點熱。
弗雷德突然把一個巨大的巫師收音機搬到桌子上,滋滋的電流聲后,傳出了霍琦夫人接受采訪的聲音:“……格蘭芬多玩家言予檸的防御魔法完全符合規則,她展現了魁地奇運動最珍貴的精神——不是贏得比賽,是守護公平……”
“聽到沒!”羅恩激動地拍著桌子,“連裁判都夸你了!”
言予檸跟著大家一起笑。
“奇怪的天賦也是天賦?!?/p>
原來這層她拼命想藏起來的盾,不只是用來擋黑魔法的。
它可以是哈利墜落時的安全網,可以是對抗卑劣手段的盾牌,甚至可以是讓格蘭芬多的猩紅色旗幟在風中更張揚的底氣。
夜深時,淮月幫她把那枚金屬反射片貼在床頭。
那是哈利從艾迪那兒“討”來的,據說能當鏡子用。
言予檸摸著冰涼的金屬片,突然對著它展開了一小片護盾。
淡粉色的光暈在鏡面上輕輕晃動,像朵半開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