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壁爐在暮色里泛著橙紅，言予檸正用魔杖尖挑開《防御魔法進階指南》的書頁。
忽然聽見樓梯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赫敏抱著本封面磨損的筆記沖進來，卷發被風吹得凌亂，鼻尖沾著點灰塵。
“你看這個！”
她把筆記塞進言予檸手里，羊皮紙封面的燙金紋路已經褪色，邊角處隱約能辨認出密室兩個字。
“我在禁書區的夾層里找到的，里面提到了蛇怪和……”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掠過道黑影，把月光撕成了碎片。
言予檸的后頸猛地發麻，【絕對防御】的光暈下意識地泛起漣漪。
這是她在無數次危機中練就的本能，比任何預警咒都靈驗。
“去圖書館。”
赫敏迅速合上筆記，聲音壓得很低。
“里面有幾處符號我看不懂，需要查《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注釋版。”
穿過走廊時，夕陽正從彩繪玻璃溜走，把兩人的影子在石墻上拉得老長。
赫敏攥著筆記的手指關節發白，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天花板，仿佛有什么東西正懸在上面。
言予檸的護盾始終保持著半展開狀態，淡藍色的光膜像層薄紗，輕輕裹著她們倆，連腳步聲都被濾成了細碎的響。
“你覺不覺得最近走廊有點怪？”
赫敏突然停下，指著墻上的盔甲。
“昨天我看到它的頭盔轉了方向，今天居然正對著我們。”
言予檸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盔甲的頭盔確實微微側著，眼窩的陰影里像藏著雙眼睛。
她剛要說話，一陣刺骨的冷風突然從拐角竄出來，吹得燭臺劇烈搖晃，火光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
那不是自然風，是帶著惡意的魔法波動。
“小心！”
她的聲音剛出口，三道暗綠色的魔咒就從拐角射了出來，像三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直撲赫敏懷里的筆記！
言予檸的反應比思維更快，魔杖在掌心轉了個圈，【絕對防御】的光暈“唰”地炸開，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護著人。
而是順著她的意念向內收縮，化作個拳頭大小的透明結界，精準地將那本筆記裹在中央。
“鐺！鐺！鐺！”
魔咒撞在結界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
暗綠色的光霧在結界表面翻滾了幾下，就像潮水撞上礁石般退散了。
赫敏驚訝地睜大眼，低頭看著被淡藍色光膜包裹的筆記，羊皮紙的邊角還在微微顫動，顯然剛才的沖擊不小。
“是黑魔法防御課上提過的‘掠奪咒’！”
赫敏很快反應過來，聲音里帶著后怕。
“有人想搶筆記！”
言予檸沒說話，只是把結界收得更緊了些。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魔力在指尖流淌，像條聽話的小溪。
以前她的護盾總是向外擴張，用最大范圍護住身邊的人。
可剛才那一瞬間，她只想把這小小的筆記裹得嚴嚴實實，不讓它沾到半點惡意。
這種感覺很奇妙，像用同一塊布，既能張開當帳篷，又能團起來當包裹。
“出來！”她對著拐角喊道，魔杖尖端的光暈亮得刺眼，“別躲在暗處裝神弄鬼！”
拐角處傳來幾聲竊笑，隨即腳步聲漸漸遠去，帶著種有恃無恐的輕慢。
言予檸沒有追，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護住筆記。
直到確認周圍再無魔力波動，她才緩緩收回結界，淡藍色的光膜像融化的冰，悄無聲息地滲入空氣里。
“你剛才……”赫敏捧著筆記的手還在發顫，卻難掩興奮，“把護盾變成了結界？專門護住了筆記？”
言予檸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那里還殘留著魔力收縮的麻癢，像有只小蟲子在皮膚下游走。
她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原來她的盾不只能護人，還能像只溫柔的手，輕輕捧著需要保護的東西。
“原來盾還能護東西。”
她小聲嘀咕，嘴角忍不住向上翹，像發現了新玩具的孩子。
以前總覺得防御魔法是道冰冷的墻。
現在才明白，它更像團流動的光，能根據需要變成任何形狀，護人，也護物。
赫敏笑了起來，卷發在燭火下跳著碎金般的光：“很聰明的用法。看來盧平教授說的沒錯，你的防御天賦不止于抵擋。”
兩人繼續往圖書館走，腳步卻比剛才更輕了。
言予檸的指尖偶爾會掠過筆記的封面，【絕對防御】的微光便會順勢爬上紙頁，像給古老的羊皮紙鍍了層保護膜。
她看著那些模糊的符號，心里既好奇又有點發怵——能讓人為了它動用掠奪咒，這密室里到底藏著什么？
圖書館的木門在身后吱呀關上，空氣中彌漫著舊書特有的霉味。
赫敏把筆記攤在閱覽桌上，用魔杖點亮旁邊的銀燈，橘黃色的光流在字跡上緩緩淌過。
言予檸的護盾無意識地在筆記周圍織成層薄網，連飛蛾都飛不進去。
“你看這里。”赫敏指著其中一行字，“‘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將打開密室，釋放里面的恐怖’，下面這個蛇形符號，和我在走廊盔甲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言予檸湊近看去，符號的蛇眼處似乎有墨漬在微微流動，像活的一樣。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絕對防御】的光暈猛地收緊，把筆記裹得更緊了。
那不是錯覺，她確實從那些字跡里感覺到了一絲寒意，像有什么冰冷的東西正順著紙頁爬出來。
窗外的月光突然變成了慘綠色，照在閱覽桌上，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奇形怪狀。
言予檸盯著筆記上的蛇形符號，突然想起冰冷的怪獸袍角的銀蛇圖騰。
心里沒來由地升起個念頭：
這場關于密室的探尋，恐怕不會像查資料這么簡單。
她悄悄加強了護盾，看著淡藍色的光膜在筆記周圍輕輕起伏。
第一次覺得，護住一件東西，和護住一個人一樣重要。
尤其是當這件東西里，藏著足以攪動整個霍格沃茨的秘密時。
銀燈的光暈突然晃了晃，窗外傳來盔甲倒地的巨響。
言予檸抬頭時，正看見慘綠色的月光里，幾道銀綠袍角一閃而過。
她攥緊魔杖，【絕對防御】的光暈在筆記周圍凝成緊實的光繭。
那些人果然沒走，正像毒蛇般在暗處窺伺。
赫敏的指尖劃過蛇形符號，墨漬突然泛起刺目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