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諷刺的笑浮現俊朗的臉龐，明黃色的龍袍借著燭火刺人眼眸。

“李代桃僵？未免聳人聽聞，婉兒，你竟如此糊涂！”

鳳眸平淡無波，秀麗的眉眼掃過他的薄唇，就是這雙唇，金口玉言一出，再也無從更改，讓她如今悲苦至此。

當年芳華之時動心之情，如何做她與他才算不負？

姊婉仿若雕塑一般，孤站在空蕩的大殿之中，耳邊漸行漸遠的聲音響起，帶著一份涼薄。

“此事朕便權當不曾聽聞，婉兒，將小皇子帶回，朕便恕你無罪！”

“皇上，這是我們的親生兒子。”她突然出聲，眼眸看向殿門處那個修長又略微僵住的背影，及霎時間回過頭的震驚目光。

“你說什么？”

“這五年臣妾本以為一切都已過去，日日讓自己忘記所有事情，卻不知，一切還有轉圜余地，即便他如今是妖。”

尹煦黑眸透著復雜之色，一步步向她走回，聲音透著低沉，“如今是妖，此話何意？”

姊婉垂著眼眸微微揚起，目光帶著痛楚，“煦，你愛我嗎？”

“婉兒，是朕此生摯愛。”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尹煦眸色難明，只以為這落下的眼淚是她的感動，卻不知她已在此時下了決定。

如果你與孩子只能選其一，我會選你。芳華之時我以為你是我的一切，誰人都無法企及，答得如此斬釘截鐵。直到到了今日真要選擇，我才知，我最后會選誰。

……

一雙白皙手指挑起一道翠珠簾子，躡手躡腳走進一人，烏黑眸子掃過倚榻輕眠的女子，靜立原地。

“有事？”閉目女子微動嘴角。

“太后娘娘，這是西孤剛剛送過來的折子。”

姊婉睜開鳳眼，將柔荑伸了出去，小芽趕緊把折子遞上，小心避開長長的翡翠護甲。

“楊相與昭和太后可有說什么？”她出聲問道。

小芽連忙應道：“楊相說一切按禮制接待，不過先要問過娘娘的意思，畢竟此次來的是西孤。昭和太后那里還未曾將折子遞去。”

“西孤！”姊婉輕念著，深沉眸子看不出情緒。

小芽小心翼翼的瞄著，太后與西孤有夙仇，這次西孤遞折前來，不知又會掀起何等風雨。

“將折子交給昭和太后，讓昭和太后與楊相一同商議即可，這段時日不要來擾本宮。”

她連連點頭接過折子，悄聲退了出去。

右手拂過心口，灼熱之感又增一分，姊婉白皙的臉龐透著一股暗淡的赤色。

“又生氣了？你這脾氣倒是長得夠快！”大殿中忽然現出絕美男子，笑嘻嘻的向她走來，只是身后卻優雅的甩著一條長長的蛇尾，倒是頗像妖。

姊婉眉頭一蹙，語氣不溫不火，“你怎知我生氣了？”

沐曦笑了笑，“你若不生氣，這妖火怎會過了五日還依舊灼你的心口。”

姊婉頓時不語。

沐曦又出聲說道：“我剛剛聽到西孤二字，那人似乎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