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如月光般的清澄無暇,“好,有幾件事我且跟你說一下。”
他交代了幾件太后的喜好之類的事,展晴語細心聽著,不知不覺便已到了入了宮。
換了軟輦而行,隨行的太監笑呵呵地恭喜他們:“恭喜王爺和郡主,哎呀,該叫王妃了。你看老奴這張嘴,叫您郡主這么多年了,一時還改不了口了。”
展晴語賞了他一點東西:“公公不必客氣,太后可起了嗎?”
“正等著您和王爺過去呢。”張公公喜笑顏開,隨即帶著他們進入太后的慈寧宮中。
剛踏進慈寧宮,就感覺到裝嚴肅穆,這里和王府自有所不同,皇家威嚴撲面而來,讓人不由自主就會產生一種跪拜的yu望。
軒轅墨低聲道:“待會見了母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問我。”
展晴語點頭,兩人隨即跟著張公公一道走進內殿。
“太后在里面等著呢,你們快去吧。”張公公笑著說。
“多謝公公。”展晴語挽著軒轅墨的手走進內殿,一眼便看到那坐在殿內,衣冠華貴典雅端莊的中年婦人。
那婦人容貌端秀,雖然已近中年,但保養得宜,一雙眼睛不威自怒,頓時讓人不由自主低下頭來。
見到他們進了,她笑了起來,渾身的威嚴之氣一掃而去,只剩下和藹慈祥。
“晴丫頭可終于來了,還有墨兒,快到母后身邊來。”
“參見母后,給母后請安。”兩人正行禮,被她伸手托了起來:“跟哀家就不用客氣了,坐吧。”
“謝母后。”軒轅墨見到太后便拘謹了起來,始終淡淡的笑,也不怎么說話。
太后笑著執起她的手打量著:“不一樣了,晴丫頭一夜之間就不同了。做了人家的妻子,看看你現在啊,容光煥發呢。”
“您說笑了,可不要欺負我老實人。”她笑吟吟地說著,低頭做害羞狀。
惡!
她真覺得自己惡心。
“你這丫頭,何時學得油嘴滑舌了?”太后打趣著:“看來嫁人了確實不同了。哦,對了,哀家賞賜你們幾件東西,算是你們的新婚賀禮了。”
“謝太后恩典!”
太后笑了笑,嘆了口氣:“墨兒,皇上最近越發病得重了,你且去看看他吧,我跟晴丫頭說幾句體己話。”
“是,母后,兒臣這就去看望皇上。”他看了看展晴語,見她有些遲疑,他微微一笑:“晴語,我待會過來。”
這太后故意支開軒轅墨,是想干什么?
展晴語挑眉,待會要是問到什么問題,她可是答不上來的,萬一露餡了怎么辦?
她見軒轅墨走了出去,正在想對策,便聽到太后的笑聲:“這么快,就心向著你夫婿了?”
“母后!”她略帶撒嬌地說:“我只是擔心他的身體。”
太后笑了笑,揮手遣推了宮人,拉著她的手走到里面。
“晴丫頭,聽說今天老四那小子去瑞王府鬧了,可有此事嗎?”太后拿起佛珠撥動著,在一邊坐下。
“是的,母后,他早晨便過來鬧了。”
“這孩子真是不像話了。跑去瑞王府鬧,成何體統?即便他喜歡你,可你現在不是已經嫁給墨兒了嗎?墨兒身子一向差,神算子說了,你是他的福星,必能讓他健康長壽的,哀家啊,也是左右為難呢,老四這孩子!”
太后抬眸道:“你跟墨兒圓了房了嗎?”
展晴語點頭:“是,已經圓了房了。”
她總覺得太后有話要說,但說到現在,還沒說到點子上。
太后笑了笑:“這就好,將來你要是給他生個兒子,也不枉繼承祖宗香火,哀家也能跟先皇有個交代了。”
屋子里便陷入了寂靜。
太后安靜地撥動著佛祖,口中念著佛經。
展晴語空自站在,頓時覺得尷尬起來。
太后是在等她說話嗎?
她該怎么說?
“母后,您有話跟我說。”
太后并沒有睜開眼睛,仍然在撥動著佛祖。
“丫頭,如今你也嫁入瑞王府了。哀家也算是給你死去的爹娘一個交代了。”
說到這里,她睜開眼睛,烏黑的瞳眸,有些深不可測:“墨兒的病情哀家一向很關心,他若有什么動向,你呢,就都告訴哀家,也好尋尋名醫,興許能治好他的病呢。有什么消息,交代夢兒就可。”
展晴語瞳眸頓時緊縮。
什么關心病情,狗屁!
這太后分明是要她監視軒轅墨,報告給她他一切的動向。
而且她自己身邊還有個眼線夢兒,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
這么說,真像那個軒轅決說的,其實她只是太后的走狗嗎?
嫁給軒轅墨,也是太后為了監視軒轅墨的目的嗎?
有必要嗎,軒轅墨只是個病秧子而已,威脅不到她什么吧?
“是,母后,兒臣遵命。”她微微頷首:“母后還有什么吩咐嗎?”
“你去吧,哀家要修行了。”她閉上眼睛,便不再說話。
“是,兒臣告退。”她不爽地看了那老太婆一眼,轉身離開。
走出慈寧宮,她覺得舒服多了。
這地方太壓抑了。
環顧四方,但見宮殿巍峨壯觀,皇宮更是一眼望不到邊。
這地方太像金絲籠了。
幸虧她沒降落在皇宮,不然她真的要憋死了。
軒轅墨還沒有到,她便在慈寧宮前的玉帶橋上觀魚。
橋下水流潺潺,清澈無比,可見其中魚兒游走,好不自在。
一個男人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展晴語并沒有多注意,卻被人拍了拍肩膀:“展晴語?”
她回眸一看,竟然是軒轅決。
他還是昨日的模樣,狂傲不羈,見到她,他脾氣又上揚起來:“哼,你見到我四弟了是吧?”
展晴語挑眉:“見到又如何?”
這家伙看起來脾氣容易暴躁,跟軒轅瀟比起來,更為直接。
“也是呢,我跟他說你不過是個濺人,他還不肯相信,非得要親自見到,親眼看看你如何絕情,如何低賤才肯相信我說的話。”他一句話直接罵她,眼中的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三王爺,您不能這么侮辱王妃。”一旁的丫鬟勸道:“這兒是皇宮,您還是少說兩句吧。”
軒轅決冷笑一聲,“這里有你這奴才說話的地方嗎?我就是罵她如何,她本來就是個濺人。”
展晴語握拳:“罵夠了嗎,軒轅決?”
“我沒罵夠!”他輕蔑地看著她:“你跟那個軒轅墨一路貨色!”
夠了!
這混蛋一口一個賤人罵個不停,當她是木頭啊還是聾子什么都聽不到?
“好!”她不怒反笑,抬起頭:“你不是恨我,討厭我嗎?本人就站在這里,給你打,讓你出氣,怎么樣?要是打不死我,我X的明天要你死。”
她的眼神驚人得陰狠,臉上的表情狠絕,像被激怒的豹子,即將要迸發決裂的殺氣。
她這話說的狠,絕,直接,一時間竟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他從沒聽過哪個女人,甚至哪個男人敢這么跟他說話,說這種話!
他也沒料到她居然是這種反應。
她狂傲不羈地怒視著她,像一朵燃燒的玫瑰,光芒四射!
軒轅決心中一震,竟無法將視線從她臉上轉移開來,那光芒直接吸引著他對上她的眼睛。
那不羈的眼睛,滿帶著憤怒和狠絕的眼睛。
他在她的瞳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展晴語哼了一聲,見他直盯著自己,目光復雜,冷笑:“你真夠沒膽。既然不敢打,我告訴你,以后見到我客氣點,別再讓我聽到你罵我濺人。我沒欠你錢!”
軒轅決這時才回過神來。
他低咒一聲,為自己的失神咒罵,他是怎么回事,他從小就認識展晴語,剛剛怎么會看她看出神了?
而且,她一點也不像展晴語,剛剛那一刻,他簡直懷疑是另一個人在他面前挑釁。
“哼,本王從不打女人,像你這種我更不屑打,免得臟了我的手!”他大步流星地揚長而去。
展晴語翻個白眼,這死混蛋去死好了。
“王妃,您別介意,三殿下他就是這個脾氣。”那丫鬟仿佛與她十分熟稔的樣子,生得眉清目秀的,自顧自地說:“太后吩咐了,以后奴婢夢兒就跟著您了。”
展晴語挑眉。
她就是夢兒?
眼線也跟來了。
得,以后回家還得防著眼線,還得演戲,還得配合。
得找個法子把她趕走才行。
展晴語笑著握住她的手:“夢兒,你也是母后信任的人,以后到了我身邊,我也會好好待你的。”
夢兒淡淡道:“多謝王妃了,您看,王爺來了。”
軒轅墨走上玉帶橋,嘆道:“皇兄的病越發重了。晴語,可向母后辭行嗎?”
“母后在念佛,我們就不去打擾她了,回府吧。”她與他一道離開。
坐上馬車,展晴語問:“當今皇上現在病重?”
“是啊,噢,你也不記得了。父皇兩年前辭世,當時的太子即位為新皇。他是父皇長子,是孝賢皇后所生,皇后早逝,后來父皇才立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