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
“啊啊啊啊!”
“瘋狗……你就是個瘋子……”
大大小小的尖叫環繞在齊明耳邊,有人罵他瘋狗,有人說他是千古罪人,也有人膽小怕事,一改從前猖狂,只顧跪地求饒,那些人“砰”、“砰”的磕著頭,發冠隨著動作搖搖欲墜,襠下有一灘腥臭的液體,有人不忍,勸說道:“如今洛陽派掌門和長老均已還了業果,你便放過這些弟子吧!”
齊明如尸體般站在一片廢墟前,看著那些弟子強忍淚水抬著掌門和長老的尸體,也不知聽沒聽到。年紀稍大的主張年紀小的去通知仙門眾首,妄想借此把那些幼兒送出這片是非之地,年紀小的嚇的哇哇大哭,有叫“師尊”的,有喊“父親”的,與當日的靈族何其相似,不同的是,靈族只剩下他一個“千古罪人”,洛陽派的弟子卻毫發無損。
“呵,我可沒說要連這些小東西們一起殺了……空明法師怕是誤會了什么?”靜默許久,齊明才緩緩轉身用無辜的語氣問道。青年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配上稚嫩的語氣,本該是個傻子模樣,可看看他殺人時濺到臉上的血和腦漿,指甲縫里未沖干凈的血絲和身上鮮血散發出的腥臭氣,儼然是個入了魔道的修士。
“這……這個……君上說的沒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哈哈……哈”,這人看齊明死死盯著自己,一副偏執的樣子,一時嚇得口齒不清,竟下意識對前一天還喊打喊殺的罪人用了敬稱,說完才見周圍趕來的人用輕蔑的眼神看著自己,又下意識悔恨自己對齊明這個瘋子生了懼意,當下冷哼一聲,退到眾人身后。
齊明看著他藏到最后當縮頭烏龜的樣子,也懶得去追,只轉過身看著洛陽派的亂象,又變回了那副麻木不仁的傀儡樣。他站在那里,像是等一個永遠不會到的人,又像被仇恨燒灼后,只剩滿心疲憊的旅人。
……
最終齊明還是被壓上了戒律堂。他跪在堂中,唐塵和混元派掌門坐在首席,兩邊是各大派代表。
“齊明,你狗膽包天,這勾結魔族的罪你認是不認?”伴隨著眾人的指責,一封信紙“啪”的砸在了他身上,緩緩滑落下來。齊明這會才大夢初醒,手拿起信紙看了看,喉中發出一聲細細的嗚咽,后又若無其事的道一聲“認。”事情出奇的順利,后來大大小小的罪名,什么火燒青云派,暗殺前仙門首席,不論虛假,一一認了下來,再不復先前的抵死不認。唐塵在這堂審問大會上一言不發,直到結束時,才緩緩道:“既如此,那便廢了修為,關壓在思過崖的冰牢,永世不得翻身。”
旁聽的洛陽派弟子傻了眼,忙道:“仙尊,他齊明殺了我洛陽派掌門,長老,還有我父親張華,整整四條人命,就這么算了?”其余人聽了,也紛紛道:“是啊!我們知仙尊你愛徒心切,但這……不妥啊!”唐塵沒有看其余人,只又抿了一口茶,道:“你怎不說你父親聯合洛陽派掌門和眾長老了火燒他靈界,殺了他靈族上千人,用那些靈族俘虜煉藥續命之事?”
唐塵此言一出,無人再有異議,沒人會不信避塵仙君的話。那些原本替洛陽派弟子說話的人也閉了嘴,此時恨不得離他們要多遠有多遠。那些弟子見此,也噤了聲,再不敢反駁,慢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