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快看呢,那個沒爹的怪胎又在翻垃圾了…”,“你爸當(dāng)兵了不起啊,還不是不要你了,你就是個沒人要的小乞丐……”
本被夜晚的寂靜和深沉困意所圍繞的江裴舟,卻被噩夢驚醒,這場夢特別真實,下意識的使他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緩過來后拿起身旁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剛剛凌晨兩點左右,然而現(xiàn)在的他卻一點困意都沒有了。
江裴舟穿上拖鞋朝陽臺走去,趴在圍欄上的他看著眼前這繁榮的城市。
盡管夜晚降臨,依舊抵擋不住城市的溫柔去照亮著人們心中的恐懼感。
不知為什么五月份的夜晚出乎意外的溫暖,本想著在陽臺抽根煙冷靜一下,卻想起自己要戒煙的事情,不由的將頭埋在胳膊之間。
隔壁陽臺出現(xiàn)了燈光,他這才想起從一個星期開始隔壁就好像有燈光了,聽鄰居說是有人要搬過去,但從始至終都沒見過新鄰居。
不過想來也是,最近一直忙于家里的麻煩事,起早貪黑的,見不到也挺正常。
江裴舟在陽臺待了一會后,才緩緩向房內(nèi)走去。
本來想著時間還早,再多睡會,可是不管怎么周轉(zhuǎn)依舊睡不著,就在這時,有人打來了電話。
聯(lián)系人:江才川
江裴舟看著電話上的聯(lián)系人,猶豫了一會,才點了接通。
從電話那頭傳來了一位成熟女性特有的柔聲聲音:“阿舟,今天爸祭日,我在湖公園附近東街的十字路口等你,別遲到。”
“姐,我不……”
“不想去”三個字還未說出口,便被江才川打斷,硬生生的被卡在了嗓子里,江裴舟沉默性的閉上了嘴。
在他心里江才川,雖不像父母那樣嚴(yán)格,但也遺傳了他們的的性格,由于江才川體驗過父母的嚴(yán)格管教,自然不會去那樣嚴(yán)格要求江裴舟。
而江裴舟生來便不喜歡去參加他父親的葬禮,每當(dāng)他站在碑前,就像是一次次提醒著他。
要像他的父親一樣,為了家業(yè),不犧與江學(xué)知抗衡,到最后落得了個遭人陷害,卻被視為意外的車禍之中。
江才川語氣明顯加重:“別遲到!”
江家重男輕女的問題極其嚴(yán)重,甚至規(guī)定女人不能加入家業(yè),這也導(dǎo)致江才川每申請加入,都要被她的爺爺——江學(xué)知駁回,和那無盡的奚落,這也因此江才川對家業(yè)之事毫不知情。
江裴舟從口中重重的嘆息,“嗯”了聲,便掛了電話。
他踩著那雙嶄新的拖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直到走到另一個臥室。
將肩膀依靠在門框,看著被綁在床上的趙陽,用手抵住下巴,強忍著笑:“你這…新情趣挺特別啊”。
趙陽聽了這話一時間臉被憋的通紅,在床上掙扎著坐起來:“趣你大爺!江裴舟!你他媽怎么這么不要臉啊!你喝醉了我好心把你送回來,你居然把我綁了,自己去睡安穩(wěn)覺,沒良心的東西。”
“走吧”
江裴舟垂著眸子,沒再看趙陽,目光隨便找了一個定點,看著出神。
趙陽帶著被綁的上半身,艱難的坐在床的邊緣上。
看著出神的江裴舟,不禁叫了幾聲,卻并沒有收到回應(yīng)。
趙陽皺著眉,本就不算大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一臉茫然不解的表情。
趙陽腦中浮現(xiàn)出了一個詞…
門神
他赤腳向倚在門邊的門神走去,那雙骨節(jié)分明,偶爾會有青筋形成的節(jié)點突出,踩在稍涼的地板上。
使人上下不免有股“透心涼”的感覺。
趙陽毫不在意,直到腳心有陣刺痛,他才低頭去察看,腳心一片殷紅,溫?zé)嵴吵淼难和高^傷口,依舊往外滲。
他又緊了緊皺著的眉,使眉心形成了“川”字。
緩后他將眉心舒展開來,不管不顧的向江裴舟走去。
每走下一步,地板上便會印下被血染紅的腳印。
趙陽用肩膀輕碰著沈裴舟問道:“發(fā)什么呆呢?”
江裴舟回過神,便看到了地上的血印,順著那小片血跡看去,直到在趙陽腳上才停下移動的目光。
他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趙陽那一如常態(tài)的臉。
大致是剛醒沒多久的緣故,江裴舟說話的音量并不大,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趙陽耳邊響起。
“腳怎么了?”
“踩到玻璃了”
江裴舟淡淡的看著他,沒有摻雜過多的情緒在臉上。
本想反駁屋子里怎么會有玻璃,但很快便意識到了,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是自己喝醉酒摔碎的。
趙陽見他不出聲,詢問道:“去哪?”
“醫(yī)院”
“什么?去夜市吃宵夜?好啊”趙陽似是沒有聽到沈裴舟的話一般,自顧自的說著。
沈裴舟輕嘆道:“我去拿繃帶和消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