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玉那一下是出其不意,閆威武捂著眼呆了一下。
下一刻,他驀地站起,一把抓起安明玉就甩出了門,可謂是力大無窮,要不是時機(jī)不對,顧天心都想要拍手叫好了。
“小侯爺!”安明玉的跟班們驚呼。
“明玉!”顧天心也跟著驚呼。
安明玉摔在地上,他的跟班們將他扶起之后,卻被狠狠一推:“都給我滾開!”
看安明玉又不怕死的沖上來,而閆威武掰著一雙手指“噼里啪啦”作響,顧天心扶了扶額,頭疼。
“都給老子住手!”顧天心一聲怒吼,嬌嫩的掌心“啪”的拍在桌子上,痛得直甩手。
眾學(xué)生:“額……”
“阿顧,你的手怎么了?給我看看?!卑裁饔窳⒖虙侀_閆威武,直奔顧天心。
顧天心覺得甚是丟人,臉上帶著幾許尷尬的紅暈,不悅的負(fù)手到身后,瞪眼:“看什么看?吃飯!”
安明玉額頭一跳,隱約又暴怒的征兆,下一刻卻乖乖的坐了下去。
“看什么看?都給本侯吃飯!”
安明玉把怒氣撒到別人頭上,才展顏對顧天心笑:“阿顧想喝酒么?我讓人回府搬去,成年老窖,絕對比女兒紅好!”
顧天心:“額……”
“哈哈哈……”
閆威武的大聲的笑,提起他的酒壇猛灌了一口,呸了一口,輕蔑道:“紈绔就是紈绔,駙馬爺,本將軍奉勸你一句,近墨者黑。”
“閆威武!”安明玉一拍桌子有要站起,顧天心按住他的肩,豎起食指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閆威武她軒轅玲瓏說起過,莽夫出身,目不識丁,卻勇猛過人,敢?guī)е鴶?shù)十兄弟暗襲敵營,取了敵方將軍的項上人頭。
就在三年前,閆威武從士兵混上將軍,卻同時被攝政王安排入太學(xué)院讀書,何時不再逞匹夫之勇,何時才能再上戰(zhàn)場。
堂堂一代大將軍,就像是被斬了翅膀的雄鷹,顧天心明白閆威武的憋屈,不打算跟他小肚雞腸。
她笑得很明媚,袖手腰間,端正的朝閆威武行了一禮:“閆將軍你好,我叫顧天心。”
“本將軍知道,玲瓏公主的駙馬爺嘛?!遍Z威武不屑,又灌了口酒,抹了把下巴處細(xì)細(xì)青茬。
顧天心挑了挑眉,掀袍到閆威武面對坐下,用他喝過的酒倒了一大碗,雙手舉起。
“久聞閆將軍鐵血威武的名號,顧天心萬份敬仰,自此借花獻(xiàn)佛,先干為敬?!?/p>
顧天心酒量不小,熱辣辣的酒咕嚕嚕的灌下去,連一下咳嗽都沒有,亮了碗底,淡然自若的放下碗。
閆威武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粗獷的面上幾分不桀,冷笑:“駙馬爺有話直說,本將軍不是小侯爺和皇上,不必對本將軍阿諛奉承!”
“你簡直是給臉不要臉!”安明玉怒喝,再次拍桌而起。
“明玉稍安勿躁?!鳖櫶煨奶种浦拱裁饔瘢琅f微笑。
“皇上乃是真龍?zhí)熳?,東轅國之主,小侯爺是我的知己好友,我那是以禮相待,而閆將軍……”
“我佩服閆將軍奮戰(zhàn)沙場的豪氣,奈何心有志而力不從,最多只能紙上談兵,唯以以酒相敬,誠心相交一代豪杰,但若閆將軍認(rèn)為我顧天心不配相交,那將軍以后還是稱呼我為顧夫子吧?!?/p>
顧天心有條不紊的說著,說罷惋惜的嘆了口氣,招呼道:“明玉,我們出宮去?!?/p>
“好?!卑裁饔窨陬^上應(yīng)著,并不解氣,挑釁道:“閆威武!你給本侯等著!”
閆威武顧不得理會安明玉,急忙站起來,大喊道:“駙馬爺且慢!”
他學(xué)著顧天心的樣子,勇敢顧天心喝過的海碗,倒了酒一飲而盡,豪爽道:“駙馬爺這個朋友,本將軍交了!駙馬爺請坐?!?/p>
顧天心垂眸一笑,轉(zhuǎn)身倒回去再次入座,安明玉氣得咬牙切齒,也只得跟過去坐下。
閆威武招手喚過兩同學(xué),吩咐道:“你們,用本將軍的名義,去找御膳房借兩壇子好酒來!”
太學(xué)院的學(xué)生都是官宦家的公子,卻不敢有任何怨言,屁顛屁顛的應(yīng)了。
閆威武為顧天心倒酒,一改之前的傲慢,虛心請教道:“本將軍有一個困擾,駙馬爺說能紙上談兵,能否指點一二?”
“閆將軍請講。”顧天心端起酒碗,淺抿了一口,局勢已定,沒必要再大口灌酒裝豪杰。
“是這樣?!遍Z威武手指蘸了酒水,在桌上涂涂畫畫。
“兩方開戰(zhàn),兵力相當(dāng),可持久戰(zhàn)下來,士氣必定低落,你是選擇等待天時地利人和,一舉攻破,還是選擇趁敵不備,突然襲擊?”
閆威武看向顧天心,眉頭皺得很厲害,似乎是他的一個心結(jié)。
顧天心看著他所畫的對戰(zhàn)圖,沉吟著曼聲道:“人無規(guī)矩不方圓,選擇按部就班雖然會覺得死板,卻綜合了天時地利人和各方面的優(yōu)勢,那是必勝,而突然襲擊……”
“如何?”閆威武上半身傾斜了過去,激動得瞪圓了銅鈴大眼。
顧天心嘆了口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如若貿(mào)然行動,稍有不慎就會變成自投羅網(wǎng),倘若你是主帥,被擒勢必會成為人質(zhì),唯有一死,后果堪憂?!?/p>
閆威武焉了,癱坐了下去,雙手一緊一松的握著,粗糙的手背青筋都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