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深裹著一床紅色棉被,天氣確實有些冷,但他的表現也未免太過夸張了。“這是要干嘛?扮圣誕老人嗎?”董詩詩見沈明深發紅的鼻尖,忍不住挑逗一下。
“是感冒了吧?”也能想到此刻他心中的酸楚,董詩詩稀缺的母愛之情漸漸泛起。
“姐,我感覺好難過。”沈明深的聲音本就帶著幾分沙啞,現在更是干澀到聽不清詞句。董詩詩還想抱怨他的嗓音跟周某人似的含糊不清,卻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華麗麗地向前撲倒在地。
木質地板發出一聲轟響,沈明深就像斷了線的木偶,癱在地板呼不上氣。董詩詩蹲下身,想說什么卻又沒能開口。眼眶莫名其妙地紅了,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同感力在起作用吧。
他應該是很喜歡湘茉的,至少他自己這樣承認過。
其實他沒必要一定聽我的話,可以不管我說什么,繼續保持那份喜悅,然后等待皇上降下旨意,歡天喜地地將湘茉娶過門來。
躺在地板上的沈明深睜著眼睛,目光已無神情。如果董詩詩不打算把他扶起,他會一直躺下去。當然,他自己可不想一直躺著,太沒意思,而且很尷尬。“姐,大發慈悲,拉我一下唄。”
“哪摔的,就在哪爬起來。”董詩詩雙手抱在胸前,像極了幼稚園的偉大教師。
“說說吧,三更半夜找姐有什么事情,如果是重要的,姐原諒你,如果不重要,姐就叫醫生戳爛你的屁股。”
沈明深無奈,只好乖乖爬起身子。力氣就那么多,撐起身的時候瞬間消耗殆盡。只得靠在門邊坐著,一副丐幫幫主的姿態。
“為什么你總要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沈明深問道。故作輕松,緊皺的眉頭卻讓他怎么看都不能是一個輕松的樣子。
姐來自比你們高級的地方,說得話自然是要有深度,讓你們都聽懂了,那姐的存在還有什么意義。“你是不是還想娶湘茉?”
“不想了!”沈明深不做思考,干脆回答。
額......這小混球是閃電俠?變心速度也忒快了。
“我始終不能把湘茉當作自己的奪嫡武器,還是回安梁,養雞養鴨吧。”沈明深沒志氣地說著話。董詩詩在一旁可不管他是不是病人,抬起腿就往他身上踹。
“就你這德行,王爺的身份真給你糟踐了。”
說完話又冷靜下來,自己這是在干嘛?他不娶湘茉不是挺好的嗎!不用做第三者。話說回來,為什么姐的注意力一直在明深身上,既然湘茉心中有人,就該去說服湘茉跟著心走,去找他心里的那個人,干嘛非要選擇嫁給這么不爭氣的小王爺。
“以前不是逗鳥就是逗玄墨,額,姐我跟你說,玄墨那個表情有的時候看著就特別可樂。”不知道沈明深是怎么想的,他說到這些的時候臉上居然笑了。
平靜生活應該才是他真正所期望的吧!
從本質上講,明深不適合奪嫡,更不適合做一個皇帝。秦王叔叔就不一樣了,霸氣側漏,那才是一個君主該有的氣質。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姐來了之后,我發現玄墨很少鐵青著臉,偶然還會笑一笑,真是神奇。”
是嗎?為什么姐每次看到死人臉還是那副死人臉。
“謝謝姐,謝謝你來過我們梁王府。”隨后的沈明深沉下心情,變得憂愁。
他是在趕我走!‘來過’和‘來到’是兩個概念。
董詩詩嬉笑的表情收回,換做一臉沉靜。“你不打算讓我再回安梁了是嗎?”
沈明深沒有回答,緩緩起身,可謂是使出了吃奶得勁。他留下一個憂郁的背影給董詩詩,踏著沉重腳步緩緩離開。
裝,你小子繼續裝!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董詩詩才不管背后偷襲非好漢所謂之類的臺詞,照著沈明深的后腦勺狠狠......算了,真把他砸死了,姐也賠不起。
咆哮著:“明深你小子別自作聰明,從姐踏進梁王府的一刻起,梁王府就改姓董,梁王府是姐的,你別想搶回去。”
完后重重將房門砸上。將心比心,一個想要遼闊自由的人卻只能被壓抑在一個小小的空間里,如果哪一天姐被關進黑牢,想死的心應該都會有!
額......
應該不會吧?明深怎么說也是大老爺們,不至于想不開......不對,他算爺們嗎?
想到這里,董詩詩趕緊把房門又打開了。那個披著紅色棉被的圣誕老人果然是老了,這才走了幾步又蹲下了。
豬八戒背媳婦來形容,董詩詩一點不樂意。艱難地扶著他回到房間里,大呼一口氣。“姐給你去叫醫生...額...大夫,給你找大夫。”
剛要走,沈明深抬起手拉住了董詩詩。“姐,沒事!”
男女授受不親,姐是你二嫂子!
一下把手收回來,少見董詩詩流露出含蓄神情。
沈明深尷尬地笑了笑。
說不出緣由,就是想呆在董詩詩身邊。沈明深無力地趴在圓桌上,漸漸昏睡。董詩詩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夜未眠。
誰也不會去猜想天亮之后,整個世界是否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清晨第一道陽光從地平線升起,董詩詩想為沈明深找一個大夫,便跑去了前堂。
秦王起得早,正在前堂聽取幾位身穿鎧甲的將軍就各城邦基礎建設、民生工程等問題的詳細回報,便做出重要批示。
見董詩詩一臉惆悵地走過前堂門口,秦王一改平日里恨不能躲得遠遠的表情,化作一臉燦爛笑容從自己的位子上起身。“董爺,額不,詩詩來啦!”
聽見秦王的熱情,董詩詩感覺到一種錯覺。
“愣在干嘛呢,天涼,趕緊進屋。”光說還不夠,秦王這是親自走出前堂將董詩詩迎進屋內。什么茶水早點的,都不用開口,仆人見狀立即開動手腳,把能掏出來的食物全部放到了董詩詩面前。
“昨晚睡得好嗎?”秦王關切地問道,只見董詩詩表情一扭,眼眶里擠出晶瑩淚珠。
秦王見狀,急了,趕忙問道:“這是怎么了?怎么哭啦?”
嗚......秦王叔叔沒吃藥的感覺真好,他居然主動來關心我。
非奸即盜!董詩詩心里當然不糊涂。
可是這種感覺真的太贊了。管他的,光腳的不怕穿鞋,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姐都可以的。
只是面前還有站著幾位武將,有點煞風景。秦王眼刁,看穿董詩詩的心思。一擺手,幾位將軍很是識趣地退出前堂。
寬敞明亮的前堂大廳里就剩下了董詩詩和秦王。
好了,就剩下咱倆了。
表情三百六十度秒變,董詩詩推開秦王說道:“有啥事說話,整這一套沒用的干啥。”可說完話,她有恢復柔情似水。拉回秦王:“這么冷的天,秦王叔叔怎么不多睡一會?”
別以為董詩詩這是抽風了,她是在提醒秦王,美男計沒用。
但姐稀罕你,所以不用你施美男計,姐也會聽你的。
被董詩詩突然肅起的表情嚇一跳,又看她恢復小白兔的姿態。這種不按劇本的臺詞對白,對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種刺激。
秦王真可謂是老戲骨,面對董詩詩的挑釁,淡定自若:“本王素來早起,不知詩詩今天怎么也這么早?”
額......被秦王這樣一問,董詩詩才反應夠來。姐這么一大早是出來打醬油?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