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的意思是?”呂將軍不敢妄下猜測,究其根本,他智商欠費。
秦王瞇著半眼,表露自我陶醉地問道:“本王氣質可是上品?”
“自然是上品,王爺雖是過了不惑之年,仍是瀟灑不凡?!边@話說得溜嘴。
呂將軍算是在拍馬屁,但也不完全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秦王身上確實有一股成熟男性獨有的魅力,董詩詩會不自覺的感到心跳,便非全戀他的地位與財富。
“那你覺得姓董的長得如何?”秦王繼續問道。
“董...論長相自然也是上品,就是這脾氣......”說到這里,呂將軍神色可就不能淡定,他只想問,能說臟話嗎?
秦王陰陰笑道:“脾氣如何?在本王面前,叫她再大脾氣也發不得。”
今日不同往時,她董詩詩可不僅僅是梁王府的小主人,更是手握先帝傳位遺旨,隨時可調動九戰營五千刺軍的董營長。
讓一個瘋丫頭做了老大,陳顧成打得什么算盤秦王一清二楚。他要讓陳顧成知道,什么叫太監不懂男女感情之事。
遇刺?太子齷蹉?秦王指著呂將軍嘲諷道:“就是因為你這等愚蠢之人太多,才讓岳辛這個天謀鬼者玩得不亦樂乎?!?/p>
呂將軍自愧愚昧,尷尬笑笑,正是時候作響房門,想來是董詩詩到了。
咚...咚...咚......
“秦王叔叔,奴家來看望您啦?!?/p>
秦王放下身子,平躺在床。揮揮手示意呂將軍為董詩詩開門。
呂將軍剛要邁步,又聽見秦王一聲低沉:“回來!”
“趕緊掐我一下。”說著話,把手抬到呂將軍面前。
這是何意?呂將軍哪敢動手,秦王急眼地說道:“趕緊的,最好是掐到本王哭出淚來?!?/p>
這是要玩作死??!呂將軍完全不能接受。這么幼稚的一招,還是原來那個不怒自威的秦王殿下嗎?
無奈,按照秦王吩咐,呂將軍吃奶得勁都用上了,差點沒把秦王給痛暈過去。打開門,臉上的表情是欲哭無淚。看到呂將軍這樣,董詩詩心里已然翻起濃濃悲傷。
推開呂將軍,她要知道她的秦王叔叔究竟傷得如何,她還要知道究竟是誰下此毒手,誓言報仇?!扒赝跏迨?,你怎么樣了?!迸吭诖策?,董詩詩掛上一臉憂心。
“詩詩回來啦!”秦王顯得有氣無力,發紅的眼眸足以說明呂將軍是下了多狠的心?!盎貋砭秃?,回來了,至少還能讓本王再看一眼?!?/p>
觸到靈魂深處的臺詞,收買人心妥妥的。
“究竟是誰,秦王叔叔你告訴我,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董詩詩強忍著淚水。她本以為只是受點輕傷,可現在看到秦王這般表情,她不由的責怪自己僥幸心理。若是再晚幾步,怕是連這最后一眼都看不上了。
“無所謂了,人生終有一死,被誰陷害不是死,都一樣。”
秦王繼續演著苦情劇的戲碼,不知不覺還真就上癮了。
沈明深被芳兒纏著,只盼董詩詩回來拯救他,很顯然,他等不到了。
夜色朦朧,芳兒站在窗臺前凝望。此刻寒風尚懂憐憫,沒有在觸景生情時刻肆意。七年前也是這樣的夜,只是那一夜的風,自今都在骨髓中刺痛。
自己的哥哥,陳顧成最得意的門生,被天下人稱之為天謀鬼者。你本該是所有人的驕傲,為何要選擇一錯再錯。
想到這里,芳兒的拳頭不自覺開始發抖,腦海中揮之不去得是七年前的畫面。他將匕首捅進了陳顧成的心口,他取下陳顧成手指上,那枚代表著九戰營驕傲的黑虎戒。
“你是厲害,居然騙過了所有,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出你的狼子野心?!狈純鹤匝宰哉Z著,隨后又冷冷一笑。空有一枚戒指,你還是什么都不是。
老爺寬宏大量饒恕了你,不追究你的忘恩負義,我岳芳兒不肯,為我岳家榮恥,絕不能叫你茍活世間,助紂為......鬼??!
一臉白煞突然出現在窗臺前的走廊上,再是武藝高強,芳兒終究還是個姑娘。一聲尖叫,失去平衡地向后傾倒,一頭栽進了沈明深的懷中。
沈明深被芳兒的尖叫聲嚇了一大跳,從椅子上猛地站起身。他不是要與那‘鬼’搏斗,而是想起身逃跑,正是這個時候,芳兒鉆入他的懷中,竟叫他如同中上定身法,不得動彈。
抬起頭,窗臺前的‘鬼’已步入燭光之中,一臉無奈,全然不知該如何言語。
“肖玄墨,深更半夜你能在自己屋里老實呆著嗎?”沈明深極有男子氣概的斥責。終于能在‘裝’這一條路上更上一層樓。
聽見沈明深的聲音,芳兒才稍有平靜,她小心翼翼地回過頭,見燭光下的肖玄墨稍有幾分血色,才算是松了口氣。
莫名其妙被當成鬼,又莫名其妙被罵,肖玄墨這心里滋味完全就是個悲劇。他開口問道:“你們看見董爺回來了嗎?”
“董姐房間離我三棟大房子,我怎么能看見?!鄙蛎魃畈患偎妓鞯鼗卮?,而后猛地一沉心,皺上眉頭問道:“怎么她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好像是。”肖玄墨有氣無力地回答。
那還等什么,趕緊去看看。沈明深大聲呼叫道:“繆青,胡老!”
“別叫了,他們都被抽調去保護秦王了?!毙ば^續有氣無力。
搞什么!沈明深一臉不樂意:“我梁王府的兵憑什么給他們抽調,就算要抽調是不是應該跟我商量一下。”
“跟你有什么好商量。”芳兒不客氣地鄙視。
“算了,正兒八經的事情指望你們梁王府,真的都得瞎?!狈純阂徊娇绯龃芭_,回過頭繼續鄙視道:“我家小姐要多缺心眼才能看得上你。”
落下聲音,神一般存在的芳兒已消失在夜色之中。她的話猶如醒世真言,久久縈繞再耳。
觸動最大的還是肖玄墨,他回過頭看著沈明深,彷如是在用眼神告訴他,芳兒說得真沒錯,誰瞎了眼能看上你。
“你得瑟什么?”沈明深反彈鄙視。
“你沒覺得芳兒姑娘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嗎?”肖玄墨正兒八經地問道。
這問題沈明深懶得回答,現在的岳芳兒才是真正的岳芳兒。想著想著...是該自嘲愚蠢,還以為自己有多可惡,居然想要利用湘茉的感情來擺脫廢王身份,殊不知,誰利用了誰。
董姐手里有黑虎戒,岳芳兒又自稱是董姐屬下,那是不是說明,整個陳家都與九戰營脫不了干系。
沈明深想得沒有錯,只是他分不清楚敵友,他不知道九戰營對自己的支持是出于什么目的,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連自己認為最知心的董姐也已變成了黨爭勢力。
“玄墨,要不我們回安梁吧?”沉默許久,沈明深夾帶著傷感的聲音響起。
肖玄墨失落地回問一句:“是我們回去,還是帶著董爺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