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進原將黑虎戒交于岳辛手中。他的任務(wù)不僅完成,奪得黑虎戒更是大功一件。
岳辛沒有表露太多情緒,只是淡淡說著:“沈明義該是把實情告訴董詩詩了吧。”
“嗯,探子回報,沈明義一聽到沈巧玲與楊帆同被劫持,就慌了神。”
岳辛冷冷一笑:“才剛開始,慌得早了些!”
肖家、楊帆,還有秦王、明王和那些鼠輩。
他們的雙手都沾染過西戈族人的鮮血,我岳辛一個都不會放過。慢慢來,都得死。
董詩詩沒有想過這一切背后還能牽扯到岳辛,聽著胖王爺說這幾日來的經(jīng)過,不由皺上眉頭。她看了一眼岳芳兒,果然,芳兒一直緊緊握拳,彷如能看到一團火焰正在她的身體內(nèi)燃燒。
“是周進原?”徐常聽見胖王爺說起南關(guān)山道被故意破壞的時候,回想起那一日經(jīng)過。
周進原見道路不得前行,便說要繞行浩明。
楊國爵本不同意,想退回易穆城,等道路通順之后再走。可周進原卻不肯罷休,他知道楊國爵對皇族的心思,便說要在浩明城下耀武。
“明王是秦王親弟,若是叫他怕了我們鄞州南軍,不也是在告訴秦王,南軍實力不允許他只手遮天。”周進原勸進道。
楊國爵也是驕傲自滿,中了岳辛的計策。
董詩詩也想起周進原掐住自己脖子的時候,他是故意要激起自己與楊國爵之間的矛盾,引發(fā)血戰(zhàn)?
“可岳辛這樣做有什么目的?”董詩詩不解。讓自己和楊國爵掐架,他能得到什么?
“岳辛說這都是為了二哥。”胖王爺接過話:“楊帆是太子手中最大的籌碼,朝中無人可與之匹敵,所以,二哥想借助九戰(zhàn)營的力量鏟除楊帆。”
“這不可能!”董詩詩幾乎沒等胖王爺把話講完就已經(jīng)站起身反駁。“這楊老頭只是在表面上支持太子,這一點秦王叔叔怎么會看不出來。”
聽董詩詩說出這句話,徐常有些吃驚。
第一眼見到董詩詩,看她飛揚跋扈,傲慢無禮,心中難免是看不上她。
現(xiàn)在徐常該敬佩了,正如董詩詩所說,楊國爵過去只忠于肖家,現(xiàn)在只忠于他自己。
“是本王糊涂了,怎就相信了岳辛的一面之詞。”胖王爺懊悔。
沈明深突然拍響桌子,大呼一聲道:“糟糕。”
一旁的胡老似乎也想明白了,拱手在沈明深身前:“王爺,您說肖爵爺是不是......”
玄墨定是回安梁了!
他的父親、母親的靈位都在安梁偏堂,幾次聽他念叨,終有一日要為肖家洗冤,復(fù)仇。
想到這里,沈明深更是肯定。“沒錯,一定是這樣。”
“是怎樣?”董詩詩噴上一嘴。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玩吊胃口!
然而這一次沈明深便非要故意賣弄,只是知道肖玄墨劫持楊國爵回安梁,必會做出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見的事情。
沈明深怕暴露了肖玄墨的行蹤,害了他。
“姐,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嗎?”沈明深少有這般動容之情,他坐在椅子上,神情卻更像跪在董詩詩面前祈求。
“我知道玄墨在哪里,但......”說著話,沈明深看了看四周,審視著大殿內(nèi)的所有人。
最后他把視線鎖定在岳芳兒身上。“就讓我和芳兒去找玄墨,其他人都留在王府,絕不能出去。”
一聽不能離開王府,胖王爺急了。
“十九,十九你說什么?”胖王爺激動地說著“我女兒,我女兒也是你侄女,你侄女可能有生命危險,你還要軟禁你三哥嗎?”
“三哥!”見到胖王爺這樣,沈明深不由嘆息。
才是多久之前,他來安梁時候是那樣神氣,現(xiàn)在卻如此狼狽。
“我沒有要軟禁三哥的意思,您放心,只要我找到玄墨,一定讓他放了巧玲。”
“明深......”董詩詩知道沈明深的用意。
只帶芳兒同行,是看重了芳兒的武藝。不讓所有人離開王府,是怕有人走漏了消息。
“好!”董詩詩回答:“一定要把死人臉給姐帶回來,告訴他,如果他不聽話,以后姐見他一次就揍他一次。”
話音落下,沈明深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只聽屋檐上幾步動靜。
一個黑影竄入大殿之內(nèi),九戰(zhàn)營刺客帶來城外南軍的最新消息。“營長,南軍異動,向安梁進發(fā)。”
安梁?為什么是安梁?董詩詩看見沈明深驚恐的眼神,心里明白了幾分,可這種明白寧可是不明白。
董詩詩氣憤到炸肺。
“是誰把消息捅出去!”聲音已是怒吼,這種被人玩弄于掌心的感覺讓董詩詩抓狂。
在大殿內(nèi)的所有人從事情發(fā)生到現(xiàn)在都未離開過,肯定不能泄漏。
“是誰領(lǐng)兵?”徐常關(guān)切地問道。
他已經(jīng)反應(yīng)明白,惶惶不安。
多半將士都跟隨楊國爵進到王府之中,也都被董詩詩拿下。城外駐軍中,除了自己,僅有三將可調(diào)動全軍。“他們?nèi)穗m是大老粗,少有主見,卻是戰(zhàn)場上的悍將。”
聽到徐常口氣中的不安,沈明深轉(zhuǎn)過頭詢問胖王爺:“三哥,浩明地界有多少甲士?”
這里問的是整個浩明管轄區(qū)域內(nèi)的所有甲士。
甲士與戰(zhàn)士不同,戰(zhàn)士常年處于對戰(zhàn)之中,各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而甲士多為護城護院,戰(zhàn)斗能力遠不及戰(zhàn)士。
所以,沈明深在聽見胖王爺確切回答出七千甲士的時候,已只遠遠不夠。
“這不是還有董爺?shù)木艖?zhàn)營嗎?”胖王爺指出。
徐常接過話:“此次離開鄞州,本是為太子國葬,帶出來的也都是最精銳的南軍戰(zhàn)士。”
“九戰(zhàn)營戰(zhàn)斗雖強,畢竟是行刺為尊,與南軍精銳正面交戰(zhàn),未必能有勝算。”
芳兒身為女刺,聽見有人貶低九戰(zhàn)營,心中實有不痛快,可也很無奈,她必須承認徐常所說。“眼下浩明可調(diào)動的刺客不過兩百余人,恐怕也難敵三千精銳。”
“誰說敵不過。”董詩詩沉思片刻之后,起身說道。
“營長大人,眼下已經(jīng)是正面戰(zhàn)爭,輕敵乃是大忌......”了解南軍情況的徐常提醒董詩詩。
但這一次,董詩詩確實有計策。
她只告訴徐常,再是精銳,群龍無首時也不過是散沙。
“三哥,你先調(diào)七千甲士集中浩明。芳兒、繆青,你倆用最快速度趕回安梁,告訴玄墨這一切都是岳辛的陰謀。”
董詩詩下達命令。
隨后視線盯住沈明深。“明深,你身上有傷,就呆在王府休息吧。”
姐不能讓你再有任何危險。
“姐!”沈明深怎會甘心坐在王府,他起身說道:“我乃安梁之主,這一戰(zhàn)豈有我不戰(zhàn)之理。”
“好好說人話!”董詩詩見沈明深這樣,也是預(yù)料之中。“誰叫你不肯聽大夫的話,現(xiàn)在傷成這樣還逞能。”
口氣依舊是強硬訓(xùn)斥,可說著說著,不覺間已透出一絲哽咽。
是心里沒了底氣,是知道這一局若是輸了,便可能再也見不到肖玄墨。
然而最糟糕的是,董詩詩已經(jīng)有所預(yù)感,這一次自己可能真的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