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透過縫隙灑在任慕予的臉上,顯得格外溫柔。
她微微閉上了眼睛,試圖讓自己沉浸在這一絲溫暖中。
姐弟倆相對無言,卻彼此心知肚明。
那種默契,不需要語言的溝通,便使得他們之間的心靈更加緊密地相連。
漸漸地,任慕予的病情開始好轉(zhuǎn),她的臉色也逐漸恢復了血色。
她本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見到弟弟了。
她一直很后悔,很自責。
那一天,夜幕低垂,星光閃爍。
任慕予的貼身丫鬟碧桃,在這個寧靜的夜晚,偶然與一位公子相遇。
公子身姿高挺,如山峰般聳立,他的眉宇間流露出一種獨特的英氣。
忽然,一陣婉轉(zhuǎn)的笛聲飄然而至,仿佛是天籟之音穿越時空,吟唱著一曲悠揚的樂章。
這樂曲宛如清風輕拂,如春風輕撫,將碧桃的心托起,使她感到一絲溫暖。
碧桃不禁回頭望去,眼前浮現(xiàn)的是尹萱萱的身影。
尹萱萱那張白皙如雪的臉上,掛著一抹嫣然的微笑,仿佛盛開在春日里的一朵粉色花朵。她的眼眸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如繁星點點,讓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那縷悠揚的笛聲,在尹萱萱的輕拂下,變得更加動聽動人。它如一縷春風,拂過碧桃的耳畔,輕輕觸動她內(nèi)心深處的琴弦,使得她心曠神怡,如沐春風。
碧桃驚奇地瞪大了眸子,她怎么也想不到,這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美妙動聽的笛聲。
笛聲如夢幻般在空氣中回蕩,終止的時候,碧桃仿佛從迷幻的境界中回過神來。她的眼神轉(zhuǎn)向了身旁的尹萱萱,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充滿了好奇與敬佩。
她輕聲問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竟能吹奏出如此美妙動聽的笛音,真叫人為之傾心?!?/p>
“小生乃是玄月殿的侍衛(wèi)殷選?!?/p>
“什么?”
碧桃震驚了,這位公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可是,修為卻達到了筑基期,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尹萱萱微笑著解釋道:“姑娘不必震驚,這一切都是因為一位朋友。”
“那公子,可否告知那位朋友的名字,我想親自向那位朋友討教!”
尹萱萱淡淡道:“姑娘若是想結(jié)交那位朋友,請收好此封書信,好生保管?!?/p>
“好的,那小女子便告辭了?!?/p>
“姑娘慢走!”
碧桃轉(zhuǎn)身離開。
她走了許久,還回頭張望,看了半天,這才放下心來。
尹萱萱女扮男裝,因為身材高挑,五官端正俊朗,眉宇之間透著英氣,看起來倒真像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碧桃心里暗罵自己,真是沒出息!
她搖了搖頭,這才繼續(xù)朝前走去。
任慕堯一直坐在窗邊,直到夕陽西下,才回過神來。
他站起身,朝屋外走去。
走廊上的燈籠已經(jīng)亮起,將整條街照得通明。
“慕堯,你要去哪兒??!”尹萱萱問道。
“萱萱姐,那封書信可交付給碧桃?”
“恩!已經(jīng)交到碧桃手中了?!?/p>
“萱萱姐謝謝你了!”
“慕堯,你怎么突然跟姐姐說起客套話了,這么生疏嗎?”尹萱萱嗔怪地看著他。
任慕堯苦笑一聲:“萱萱姐,你不知道,我一直想找機會再見一見姐姐,只可惜我身在府中,根本不可能出去?!?/p>
“好啦,不要多愁善感了,你姐姐會沒事的?!?/p>
“嗯?!?/p>
任慕堯應承道。
任慕堯的眼睛,灼灼發(fā)亮。
他的目光,如同一汪深邃的泉水,令人看一眼,便不能自拔。
尹萱萱心跳猛地漏掉了一拍,她怔怔地看著任慕堯,不知該作何反應。
良久之后,任慕堯的聲音再次響起。
“萱萱姐,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嗯,好!”
任慕堯轉(zhuǎn)過身,腳步匆匆地消失在了尹萱萱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
碧桃回到房間,將那封書信取出來仔細查閱了一番。
“原來小少爺一直還活著,只是被囚禁在池冉,可為何小少爺不直接把信交給太妃娘娘,而是交給奴婢……”
碧桃將手中的書信藏進枕頭下,又重新躺回床上休息。
她的心跳,仍舊沒能平復下來。
她的唇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容。
一位身形挺拔的男子,站在一株高大的桃花樹下,吹奏著美妙的笛聲。
“殷公子好?!北烫业淖旖?,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弧度。
“我巡察路過這里,順便來看看你?!?/p>
尹萱萱說完,將一枝桃花放在唇邊,輕輕嗅了嗅。
碧桃的臉上浮現(xiàn)出兩片紅暈,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嬌羞。
她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癡癡地望著尹萱萱。
尹萱萱察覺到她的注視,抬頭看向她,微微笑了笑。
她的笑容,比那漫天飛舞的桃花還要燦爛,猶如一輪圓圓的明月。
尹萱萱輕輕地嘆了口氣。
碧桃一怔,問道:“殷公子,你在嘆息什么?”
尹萱萱幽幽道:“沒什么......”
兩人沉默下來。
許久之后,碧桃才鼓足勇氣,問道:“殷公子,您與任家的小少爺是何交情?”
“朋友?!币孑娴哪抗庾兊明龅?,“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受任公子所托把書信交給任太妃的婢女碧桃?!?/p>
尹萱萱的話,讓碧桃感到很失落,她喃喃道:“可惜了!”
碧桃回過神來,急忙將信遞給尹萱萱,“公子,這封信,請您轉(zhuǎn)交任家小少爺?!?/p>
“好?!?/p>
尹萱萱拿過信件,將其折好,塞入懷中,這才轉(zhuǎn)過身,走出玄月殿。
碧桃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眼中露出一絲不舍的神采。
任慕堯一個人在院子里,坐在石凳上,手里握著笛子。
這笛聲,悠揚悅耳,似乎帶著一股魔力,引導著他。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任慕堯走到門口,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色。
他邁開步伐,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臥室里沒有燭火,顯得陰森恐怖。
任慕堯走進臥室,將桌上的蠟燭點燃。
頓時,屋內(nèi)明亮了起來。
他打量著這間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間。
任慕堯走到屏風后面,褪下衣裳。
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鏡子中。
鏡子中的少年,皮膚白皙,長相俊秀,一襲青衫,襯托得他越發(fā)俊雅。
這是一副極具魅惑力的畫面。
但是這副美麗的容顏下,卻藏著另一幅丑陋的靈魂。
任慕堯緩緩抬起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
他的指尖,傳來陣陣冰涼。
他不由地皺了皺眉,心中一痛。
這個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他又是誰?
他的腦海里,不斷冒出無數(shù)疑問。
他閉上雙眼,努力搜尋著記憶。
他想要獲得這幅身體的全部記憶,但是無論如何努力,腦海中就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有留下來。
這幅軀殼的記憶,仿佛被什么東西阻隔了一般。
任慕堯始終覺得自己的身體住著另外一個靈魂,但是,他卻始終沒能弄清楚,這個靈魂到底是誰。
他的心里隱約有個答案,卻不敢確定。
不一會兒,有腳步聲傳來。
任慕堯睜開雙眸,就見尹萱萱推門走了進來。
她的手里捧著一碗藥。
“慕堯,該喝藥了?!?/p>
任慕堯聞到濃郁的中藥味,忍不住蹙起眉頭。
他的眉宇間,充斥著一股不耐煩和厭惡。
尹萱萱的動作一滯。
她收起眼中的失落,強迫自己綻放笑容。
她端著藥碗,一步一步朝任慕堯靠近。
任慕堯看到她走過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警惕地看著她。
“萱萱姐,這六年來,我每天都服用這種藥,可身體狀況卻不見好轉(zhuǎn),能否……”
尹萱萱的目光,一直盯著任慕堯。
她的手指,死死捏緊藥碗,指甲掐破了藥碗的瓷片,鮮血從手指縫隙中滲透出來。
任慕堯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她的目光,令他害怕。
任慕堯搖搖頭,拒絕喝藥。
“乖,張嘴......“
尹萱萱的語氣中,有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力量。
任慕堯的喉嚨滾動了一下,還是張開了嘴巴。
任慕堯一直想逃脫尹萱萱所住的宮殿,想去見他的爹娘,只能順從她。
只有尹萱萱才有能力帶他到天牢里看望他的爹娘,他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