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萬微言就醒了,她睜著朦朧的睡眼,瞇著眼睛看了下鬧鐘,6點都沒到。
“太早了!”
她蒙上被子打算繼續醞釀睡意,但是無論什么睡姿,她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
索性就起床了。
樓下母親已經在樓下窸窸窣窣地發出聲響,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做早飯,打掃衛生。
萬微言已經換好一身運動裝,她盡量小聲地走下樓,因為樓上父親還在睡著覺。
“媽媽,”萬微言輕輕地走到她媽媽身后,“今天吃什么早點啊?”
“哎呦,嚇我一跳,”她媽媽就是這樣膽小,一點小聲響都能把她嚇到,“還是粥啊,我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好的早飯。”
“這幾年,你外出上大學,工作,我就跟你爸兩個人在家,也是習慣了,早點喝點粥,吃點榨菜,不要太舒服了。”
“哦,對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嗎?媽媽給你弄?”母親深沉的眸子里是滿滿的溫柔的母愛,讓萬微言一早上心暖暖的。
“世上只有媽媽好!”萬微言說著,輕摟著媽媽的脖子,拿著自己的臉蛋在媽媽的后背上蹭來蹭去,就像小時候,她總是喜歡跟媽媽躺在一個被窩睡覺,媽媽身上總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讓人覺得安心和舒適。長大了也一樣,她還是喜歡蹭上去感受下小時候的味道。
“我想再加個白煮蛋!”
當然,對于媽媽,萬微言向來就是有什么想吃的就說什么,誰讓自己是她的寶貝閨女呢!
媽媽就像變魔法一樣,打開邊上煤氣灶上放著的鍋子蓋子,兩個白煮蛋白花花得躺在水里,悠然自得。
“喏!”媽媽很是自豪地指了指鍋子里的白煮蛋,深沉的眸子閃著光芒,“年紀大了,我女兒最喜歡吃的白煮蛋我還是記得的!”
“啊,真好!謝謝媽媽!”萬微言緊緊地摟了一下媽媽,就去碗架上拿碗打算盛粥吃早飯了!
“哎,為什么只有兩個啊?”萬微言脖子根轉過來,問著媽媽。
“你吃好啦?”
以前,都是媽媽盛好飯放在桌上,等著萬微言來吃。今天,也是新娘子上轎,萬微言頭一回這么早下樓,也正巧看到了媽媽做飯。
“沒呢!”媽媽不假思索地回答著,一手就去撈雞蛋打算撥。
“那2個雞蛋,你不吃啦,還是爸爸不吃雞蛋啦,還是都給我吃啊?”萬微言甚是疑惑。
“你跟你爸一人一個啊,你要是吃得下,就全部給你,我是不愛吃的!”
媽媽微微搖了搖頭,這刻意的動作其實反倒出賣了她。
萬微言知道媽媽每年過年都會做很多茶葉蛋待客,往往客人沒吃多少,剩下的可大多數都是媽媽吃的,怎么這會就成了不愛吃了呢?!
“媽,你再煮一個嗎,家里養的雞不都下蛋了嗎,多吃一點大家身體都好點!”萬微言端著碗,不大樂意地接過媽媽給撥好的雞蛋,嘴里叨叨著。
“我就是不愛吃啊,沒辦法,這個雞蛋吃到嘴里都想吐!”
萬微言的媽媽還在那邊自言自語地說著,給自己圓著慌。
這個農村長大的婦女,嫁了農村的老公,一直都是這么勤儉節約。就像多年以后的她這樣說道,“勤儉節約了一輩子,買個衣服也不舍得,現在卻要花大把大把的錢來看病!”
不過,如果多年以后的她看到現在這個還是那么勤儉節約的她,應該會過來說教一頓的吧。
萬微言看著眼前的媽媽,眼睛有點潮紅,但是也算是見怪不怪。
媽媽本來就是這么一人,什么好東西都留給別人吃,自己就挑最破爛的吃。
也不是自己家里條件不好,說實話,他們家再他們村子里還是屬于第一批次的。只是媽媽太過于節儉。
萬微言的有些生活習慣也在她媽媽的言傳身教下慢慢地行成了。
比如買衣服去商場買,往往只看那些斷碼的折扣低到3折的衣服;
比如買水果都會買10元幾斤,大聲吆喝的,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
比如不舍得打的,只坐公交車或者步行的;
又比如……
萬微言身上有太多媽媽的影子了。
這次公務員筆試進面試后,政府單位上班的大伯就告訴她,趕緊去報個面試班。
但是萬微言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覺得自己可以,并不用報班,但是實際上是她不舍得花那5000元錢。這可以她在上海將近一個月的工資哎,省下來不香嗎?
她在淘汰后有那么一剎那也想過,是不是自己報了班就不一樣了?
奈何世界上沒有后悔藥,若是有時光機,讓她回去,那那時候的她還是那時候的她,還是會心疼這個5000元的培訓費,她寧可自己在家對著電腦練,對著鏡子練。沒有人給指點,那她自己就可以指點自己……
不一會兒,萬微言就嘩啦嘩啦扒完了一碗粥。
“媽,我出去運動下,這段時間圈在家里太久了,好久沒運動,難得今天起得早!”
萬微言走到樓梯口拿起一個仿牌的鉤子運動鞋,十分麻利地系好鞋帶,便往屋外走。
“好的,多鍛煉是好事!”媽媽當然不會阻攔女兒,在她眼里,能早起就已經非常不錯了,這會主動地去鍛煉身體那是最好不過了。
冠冕堂皇地說著鍛煉身體,實際上,萬微言跑了沒幾步,就累得氣喘吁吁了。
或許這兩個月在家天天備考,一點運動量沒有,一下子適應不過來;或者說是她腦子里現在亂七八糟想著一堆事,沒心思跑步。
她跑跑停停,腦子里不斷想著昨晚上想到的事。
“對了,等到8點多,政府的人事單位上班了,我一定打個電話去問問,像這個學姐這個情況,算不算違規?”
她抬起手臂,看了一下表,才7點不到。
這時間也是奇怪,有時候么走那么快,都覺得不夠用,有時候么又這么慢,期待早點到點,卻偏偏慢悠悠地,怎么也到不了那個時間。
萬微言就在這鄉村小路上閑蕩著。
這鄉村的清晨,公雞的打鳴聲,村民們漸漸都起床了的說話聲,還有那還沒消失的蟲鳴聲,讓本來清凈的早晨也變得漸漸熱鬧起來了。
遠處看去,綠茵茵的一片植被中,一團粉紅色的東西在慢慢挪動著,在這樸實的早上也確實難見。
村子里的少男少女們這時候都還在睡懶覺,村民們都在嘀咕,那個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