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攜同風沙彌漫在大漠中,駿馬疾馳在孤傲的大漠中,云清霜騎在馬上,風沙揚過,北風吹,已是黃昏時節,本就是陰天的大漠失去了來自蒼穹的絲絲光芒。
云清霜趕路良久,在夜幕降臨之前,她趕到了塔沙城,眼前一片金黃色的城樓屹立在大漠中,如同海市蜃樓一般壯麗玄幻。
她隨城門進入塔沙城,北風窸窸窣窣的撩過發梢,黃昏時節,城中估計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歸家。
但云清霜進入城內時,攤販竟然在擺攤?她不由有些詫異,而且攤販似乎是剛剛出攤,這便更加令人驚訝了。
但云清霜路途上經理了一場沙塵暴,所幸會武功且風暴不大,只是身上沾滿了沙土,略微有些狼狽。也顧不得這攤販有些反常的行為。
云清霜行了良久,走到一家客棧前準備住店,店中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但店門緊閉。她準備推門而入。掌柜神色透著略微的慌張,見云清霜進來,招呼到:“客官,您是住店還是吃飯啊?”
“住店,順便再…”云清霜忽然停下聲音,她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淡血腥味熔化在風中傳入鼻腔,而且她可以斷定這是剛剛殺人的味道,但很快恢復了思緒“順便再來碟涼菜。”
趁上菜的間隙,云清霜準備上樓稍稍休息了片刻,這里的血腥味似乎更重了,她掀開窗簾,街市已是一片蕭條之色,她掀開房門,幾人正手忙腳亂的,抬尸?他們似乎是在往一間客房的床下藏尸,其中一人聽到吱呀聲,抬起頭,驚慌失措的眼神對上云清霜,瞬間嚇得不知所措,雙手顫抖著松開尸體,大喝道:“不能讓她知道,怎么辦?怎么辦?”
此時掌柜聽到樓上的動靜也匆忙趕上樓,掌柜看到眼前一幕,思索片刻說道:“客官,您都看見了,就煩請您不要外傳,此事絕不牽連您,這樣,您給個準信,我們客棧將您的盤纏盡數退回,再額外給您一兩銀子,煩請您好好不要外傳,如何?”
見云清霜沉默不語,掌柜再次開口:“客官,我們客棧生意不好,這一兩銀子已是半年的收成,煩請您不可外傳啊!”說著一邊拿出一兩銀子懇求。
“掌柜,這到底是什么原因?”云清霜不緊不慢道。
“這是我兒子今日給店里幫工時,哪知胳膊碰了存錢的木箱,下來碰巧砸到了這個弟兄。他在客棧里做了許多年功,只是我兒子失手釀成大禍。煩請客官不要外傳,我就這一個兒子,若是下了獄,我們家就要絕后啊!。”
云清霜嘆了口氣,說道:“掌柜,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過念在他是過失,說不準幾年便回來了。”
此時,一把匕首架在云清霜脖子上,涼意直沖心口,掌柜開口說道:“姑娘,我們也是迫于無奈,別無他法,今日只能算你倒霉,我就這一個兒子,他若是死了,我這個做爹的還有何臉面再活著?”
匕首劃過她的脖頸,劃出一道輕微的傷口,但此時匕首卻停了下來
“掌柜,你如此破罐破摔?做人不能這么糊涂啊。”云清霜抬手輕輕抵住匕首,隨即甩開掌柜
“你…你會武功?”掌柜退至墻角,聲音也愈發顫抖,雙目怒視,呼吸變得急促。
“掌柜,多行不義必自斃,他脖子的傷痕分明麻繩勒出來的,而額頭上的傷口不對,不足以致命。”
仔細一看,脖子上確實有道勒痕,他面目猙獰,死前似乎還在連連反抗。
此時,幾人全都猛地撲上來,云清霜靈巧的躲過攻擊,背上的劍也從未取出,她奪過匕首,順手一刀在掌柜胳膊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刀傷,掌柜嚇得連連后退,其他幾人也趁此機會沖上來,云清霜一個箭步便迅速閃到幾個小廝身后,輕輕一推其中一人便跌下樓去,欄柵也被沖破,連同他一起掉了下去,摔在地上狼狽不堪,其他兩人見此情形也不敢上前。
云清霜降伏他們后將他們送去了縣衙,回來時夜幕已然降臨。
令人詫異的是這時的塔沙城華燈初上,寬大的街道擠滿了人,這在以前她可是聞所未聞,夜半三更,這座西域第一城反而復活,再現繁華,雖不抵長安,卻也給這座城蒙上了一層薄紗,閃爍在夜幕下的繁華。
云清霜走在街上,白月皎皎,她駐足在一處店鋪前。
云清霜緩步走進,一排排陳列這各種雍容華貴的奇珍異寶,鋪子以紅木筑成,與周圍的石屋不同,這家店鋪顯得格外突兀,掌柜身著一身紫衣,華袍及地,白皙的皮膚雙目閃爍,天水碧般澄澈,一顰一笑皆令人沉淪,貌若天仙,稱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她一雙異域面孔,卻與其他西域人有些許不同,不過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一身華貴的紫袍,她是一副中原裝扮,一頭烏黑的秀發被金簪玉釵簇擁。
與云清霜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清冷如皓月不同,她一副雍容華貴之相一眼便能瞧出與其他人的不同。
不過最令人詫異的是柜中的各種奇珍異寶皆為平生罕見,云清霜也是捉襟見肘,略微識得幾件。
“姑娘是習武之人,我這里有一件寶物,不知能否入了姑娘的眼。”
云清霜轉過身來,對上掌柜和氣的目光,想不到她竟然觀察的如此細致入微,這讓云清霜斷定此人決非常人,云清霜回答道:“掌柜說得是何物?”
掌柜取來角落里一把寶劍,劍鞘通身為白玉雕琢,一條蛟龍盤繞在白玉上,云清霜抽出劍來,這柄劍精巧之相可謂是世間絕無僅有。
云清霜當即決定買下這柄劍,她開口問道:“這柄劍叫什么名字?”
“明月劍。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鄙人不才,略識得幾個字,讀過些詩詞歌賦,所以便以“明月”為名。”
“多少銀兩?”
“一百五十兩…黃金。”
云清霜猶豫片刻,取出五塊金元寶:“我要了。”
掌柜接過元寶不動聲色的掂量了片刻:“姑娘,這劍是我偶然從朋友所得,我喜歡收藏些奇珍異寶,若是有需要,盡管來尋我。”
“多謝掌柜好意,告辭了。”云清霜辭過掌柜,轉身離去。
迎面而來一個身著漆色長袍的男子,白發及腰,似是白雪落下,帶著儺戲面具,不動聲色的透露出幾分威嚴,眼神中藏著使人琢磨不透的深邃與冷漠。
“這柄劍我要了。”他冷漠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