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揚終于停下了手里的筆，他抬起頭清冷的雙眸毫無波瀾，“我那天剛好經過，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他這是怕她誤會，在極力撇清關系？
顏可抱著東西的手顫了顫，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難堪的情緒涌上心頭，幾乎要將她掩沒。
可是陸揚似乎覺得還不夠，
“與其花心思在這些無用的事情上，不如多去提升提升實力。”陸揚抿著唇，眼神犀利，“別忘了，我提拔你，是要拿下設計大賽前三名的。”
顏可死死咬住紅唇，身體搖搖欲墜，臉色蒼白如紙，巨大的羞恥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直到口中嘗到血腥的味道，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知道了，抱歉。”
她挺了挺腰桿，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果陸總沒其他事，我就先回設計部了。”
也不等陸揚說話，她轉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上，還關上了一地的狼藉。
戈燦燦見顏可是跑著回來的，趕緊走了過來，走近才看到顏可眼眶通紅，明顯是哭過了。
“怎么了，陸總不滿意？”她嚇了一大跳，“他罵你了？”
她認識顏可四年，從來沒見她情緒波動這么大，竟然還當眾哭了。
要知道她一直都是個情緒內斂的人。
“沒有。”顏可抽了抽鼻子，抬手抹掉眼淚，將眼眶里的濕意逼了回去。
“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痛的。”她胡亂扯了個借口。
為了不讓戈燦燦繼續追問，她交代起了工作，“有聲的樣衣陸總已經看過了，辛苦你下午跑一趟有聲，給她們送過去。”
“好。”戈燦燦看了一看顏可顫抖的手，順著她的話應了下來。
顏可拿起自己的包包，“下午我去工廠那邊盯著，別出什么差錯才好。”
“好，我會跟齊總監說的。”現在才上午十點，但是戈燦燦并沒有拆穿她。
顏可提前離開了公司，戈燦燦去找齊總監給她打掩護。
戈燦燦剛離開辦公室，他也去二十八樓，在他查以往的報表時發現有了幾個問題，準備上二十八樓找陸揚。
齊遠航一進門就看著陸揚背對著門站在窗前，氣氛有點不對，調侃道：“陸總這是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
背對著的人沒有任何反應，齊遠航這才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
他剛坐下又站了起來，走到好友身邊和他并肩站著。
“我明天想去看看我爸。”長長的眼睫毛垂下，落下一片陰影。
齊遠航收起嬉皮笑臉，嚴肅地點頭，“我陪你一起去。”
陸揚想說什么，齊遠航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我不去誰給你當司機。”
那場車禍之后，陸揚再沒有開過車。
顏可再沒有上過二十八樓，也沒有在公司見過陸揚，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戈燦燦沒看出有什么問題，因為顏可一直都是個對工作極度認真的人。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從前，只是……
“燦燦，你幫我把這個拿給陸總簽字。”顏可百忙之中把一份稿子交給戈燦燦。
戈燦燦拿在手里，并沒有像以往一樣立刻去二十八樓，“你怎么不自己去？”
好像最近都是她替顏可跑二十八樓。
“我在忙。”顏可頭也不抬繼續寫寫畫畫。
戈燦燦木木地點頭，但是她仍然覺得有什么不對。
“叮！”電梯停在二十八樓，戈燦燦才想通哪里不對。
顏可好像在刻意避開二十八樓，更準確來說是避開陸總。
她被嚇到了，趕緊拍了拍胸脯，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有聲對樣衣很滿意，工廠那邊也開始投入生產。
“其實這個地方可以用黑色的紗巾，會更好一些。”
顏可說著在畫紙做了調整，戈燦燦設計的衣服經過稍微一改動，讓人眼前一亮。
“我怎么沒想到呢，”戈燦燦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顏可，“可可，你太厲害了。”
“多看多學，你也可以的。”顏可微笑著鼓勵她。
戈燦燦點了點頭，心里卻明白，顏可對潮流的敏感度，那是天賦，不是她多看多學就能趕上的。
顏可這種人，就是天生的服裝設計師。
“可可姐，齊總監讓你過去一趟。”總監秘書過來敲門。
顏可放下畫筆站了起來，“好，我這就去。”
齊遠航性格開朗，他辦公室的布置和他這個人一樣，簡單、舒適，整潔明亮。
“總監，你找我。”顏可和他相處起來也隨意一些。
“我們在和鐘氏醫院談合作事宜，那邊希望我們先出樣衣，你看一下什么時候能出初稿。”齊遠航從陸揚那里得知鐘氏合作的來龍去脈，雖然這其中有陸揚的關系，但是顏可自身的實力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所以對顏可也很欣賞。
顏可把資料拿起看了看，“我盡快，出了初稿再和你商量。”
“好。”齊遠航的電話響了起來，“喂，陸揚，怎么了？”
顏可的眼皮顫了一下，很快就恢復如常。
“好，”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十分鐘后門口匯合。”
等他掛斷電話，顏可適時開口：“那總監我先出去了。”
“嗯。”齊遠航隨口應道。
戈燦燦也知道顏可幫鐘老太太修補旗袍的事，得知鐘氏的合同當真能簽下來，一臉興奮，“那可是S市的神話般的存在。”
鐘氏醫院的醫生醫術精湛，好幾次別醫院都束手無策了，轉到鐘氏醫院就硬是給搶救過來了。
簡直是起死回生，所以在S市人們心里它就是神話般的存在。
能和鐘氏合作，對他們公司和顏可來說都是更進一步的契機。
顏可已經開始研究設計方向了，“以往的布料大多都是使用純棉、滌棉這種面料。”
她在思考時不由自主你搓了搓手指，“我在想能不能找一款防輻射性能更好的面料。”
“你這個想法很不錯。”戈燦燦眼神一亮，“我去聯系工廠那邊問問。”
她做事雷厲風行，說著就去打電話查資料了。
第二天戈燦燦興高采烈地告訴她說：“防輻射的面料找到了！”
顏可愣了一下，“這么快？”
“你說巧不巧，”戈燦燦自己都不相信，“我找以前合作過的面料供應商打聽，他說他朋友工廠正有我們需要的面料。”
顏可心想，這也太及時了，想什么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