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璽云境。
風傾霧將有關金融證券和銀海一些項目做好標記分類,然后再打印了出來。
因為薄易不喜歡請傭人,偌大的別墅只有風傾霧一個人。
她將別墅里所有的燈都打開了。
亮若白晝。
風傾霧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將打印好的資料一一整理好。一直整理到晚上九點多,才算是結束。
整理結束之后,風傾霧又去樓上洗漱準備睡覺。
一直到十點,風傾霧都沒聽見樓下大門有任何的聲音響起。
她準備朝自己房間走去的時候,腳下忽地頓了頓,然后又朝樓下走去。
時間還有點早,風傾霧原本是準備再看一點資料后再去休息。
但是剛洗漱完,一接觸到柔軟的沙發,再加上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粗粗?,風傾霧就歪進沙發里,慢慢的睡著了。
薄易回來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亮如白晝的整棟別墅。
跟以往的漆黑無光完全不同。
他腳下的步伐微微頓了頓,才繼續朝里走去。
走進客廳。
根本不用刻意去尋找,薄易一眼就可以看到整個人蜷縮在沙發里的女孩。
薄易走進了,才發現風傾霧已經睡著了。側身躺在沙發上,手上還拿著幾張薄薄的紙。
巴掌大的小臉蛋,白皙又嬌嫩。
整個人安靜,恬雅。
薄易盯著她的臉蛋,心底那股涌上來的燥意,無聲無息的消匿了些許。
定定的看了半晌后。
薄易微微彎腰,抽走了風傾霧拿在手上的那幾張紙。
風傾霧睡得很淺,幾乎是手上的紙一被抽走,她就醒了過來。睜開眼,頎長的身影籠罩下,風傾霧下意識的出聲,“薄易……”
薄易翻了翻他手上的那幾張紙后,目光微頓了一秒。
隨后才看向了風傾霧,嗓音淡淡,“怎么睡這?”
“等你回來?!?/p>
風傾霧下意識的道。
薄易盯著她的目光冷意稍散了些,但仍就是沉。
“怎……怎么了?”
風傾霧被他帶著沉意的目光,盯得一怔。
薄易沒說話,定定的看了她幾秒后,才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
“晚上喝酒了嗎?”
風傾霧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氣,“要不要我去給你煮一杯醒酒茶?”
“你會?”
薄易眼神仍舊是落在她身上,沒什么溫度的問。
連電飯鍋都不會用的人。
“……”
微靜之后,風傾霧訕訕的道,“我可以學?!?/p>
說著,風傾霧就要起身。但在她起身的那瞬間,薄易伸手一把拽住了她,將她按在沙發上。
“薄易……”
風傾霧以為是白天在辦公室說的那些話,導致薄易的怒意還未完全散去,“白天我在辦公室說的話,只是為了你好,絕對沒有要逼你干什么的意思……”
“顧野今晚組的局,叫了不少女人?!?/p>
薄易忽地打斷風傾霧的話,盯著她的眼神格外的幽深,低沉的聲線里浸著幾分寒意。
?
他們組局有女人陪不是很正常嗎?
只是每晚數量多少的區別。
風傾霧不知道薄易為什么會突然提起這個,也沒接話。
璀璨明亮的燈光下。
薄易盯著她依舊乖順平靜的臉色,微微勾了勾唇,語調透著寒徹浸骨的危險,“我看上了一個,準備養在外面,你不介意吧?”
“……”
養十個她也不介意。
不過跟她說什么?是要她在薄家那里給他打掩護,還是給那個女人騰位置?
風傾霧正準備問清楚。
但一抬眼,她就看到了薄易那雙深黑不見底的眼睛,隱隱透著一股令人生畏的寒冽戾氣。
不對。
長寧曾經提起過,大概是因為小時候有陰影,所以薄易從來不沾女人。再加上顧野每次即便自己玩得再歡,也不敢擅自在薄易身邊安排女人。
所以薄易對女人感興趣的可能性基本為零,但他現在又這樣問……為什么。
“說話!”
見她還在猶豫,薄易俊美盛極的臉龐幾乎沉得可以滴出水來,周身的氣場也更為的邪佞寒厲。
“我介意有用嗎?”
風傾霧低下了眼,沒去看薄易。
她低低輕輕的聲音說得很緩,像是難過得不愿去提及,但又不得不回答,“論身份,你是高高在上的薄家大少爺,我不過是個要什么沒什么的人。”
“要不是薄老的恩情,可能我這輩子也見不到你一面,更不用妄想能夠嫁給你?!?/p>
“……論感情,從一開始,我就將我的一顆心捧到你面前。就等你什么時候有空閑,便施舍性的看一眼……”
說著說著,似乎是說不下去了,風傾霧的聲音低的微不可聞,“你不就仗著我喜歡你,所以隨便欺負我……”
“不就問你一句,就是欺負你了?”
看著風傾霧低垂著頭,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樣。
薄易心底一路上壓著的那股冷意倒是降下去了,但又莫名的涌上一陣燥意。
“你那是問嗎?”
在薄易看不到的地方,風傾霧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將眼底逼出些水霧,“但凡是你想做的事情,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別說你養一個,就是你養……”
似乎是覺得自己情緒激動,不應該對薄易鬧,風傾霧話音戛然而止,不得不咬住了自己的唇。
靜了好幾秒后。
風傾霧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低低弱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和卑微,“你開心就好,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都聽你的……”
怔了怔,風傾霧像是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有些無措的,又重復了一遍,“我什么都聽你的?!?/p>
“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以后……”
風傾霧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輕輕的說了兩個字,“晚安?!?/p>
在風傾霧從沙發上起身的那瞬間。
薄易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給刺了一下,有種被倒刺勾住心臟的感覺。
“覺得委屈?”
在風傾霧轉身的剎那,薄易伸手一拽,直接將她拽到了自己懷里,讓她坐在他大腿上。
“不敢?!?/p>
風傾霧低著頭,悶悶的道。
聞言。
薄易骨節分明而又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掐住了她的下頜。讓他能夠輕而易舉的就看清楚她眼底的情緒。
薄易視線落在風傾霧泛紅的眼眶上。迫使她抬頭看他時,她眼底深處有一絲微不可察的抵觸。
很微弱,微弱到幾乎轉瞬即逝。
但薄易明顯感受到,剛剛的那根針刺得更深了。
細密的尖銳,泛著銀光。
薄易想也沒想的就吻住了她的唇。
瞬間。
風傾霧的身體僵住了,手下意識的抬起想要推開他。
但剛抬到空中,又驀地頓住。然后緩緩的蜷縮了起來。一根,一根手指的攥緊。
修剪整齊的指甲沒入掌心時傳來的痛感,拉回了風傾霧猶豫不決的思緒。
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薄易放在了沙發上。
“薄易……”
帶著涼薄氣息的薄唇,一寸一寸的從脖頸輾..轉到鎖骨……
風傾霧眼底無瀾的,望著頭頂璀璨明亮的燈光。有些刺眼,眼底的紅色愈深。
炙熱的氣息逐漸攀升。
察覺到男人的手掌落在自己腰間時,風傾霧沒有任何抗拒的,突然安安靜靜問了一句。
“薄易,你是決定以后,只有我一個女人了,是嗎?”
當初薄易讓她搬到他的臥室,她就說過,如果他能保證這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她就可以搬進去。
但后來,這件事情不了了之,薄易也沒再提過。
話音落。
薄易動作忽地頓住。
他低眸,看著他身下一副予取予給,乖順得不像話的少女。
一襲白裙襯得她更加的柔軟脆弱,臉色也越發的蒼白,只是眼眶紅得厲害。
薄易漆黑的瞳孔注視著她,目光又深又沉,像是要望進她眼底的最深處。
他記得她曾經說過的話,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但安靜了幾秒。
薄易還是低首,再度吻住了她。
風傾霧才回過神來,她想也不想的就要推開覆在她身上的人,“薄易!”
但下一秒,薄易就單手握住了風傾霧準備推開他的兩只手腕,一起壓在了頭頂。
似乎是知道她想要說什么。
薄易的薄唇碾過她的唇瓣,模糊不清的字音覆著她柔軟的唇瓣響起。
“我的意思還不明顯?嗯?”
他的意思?
瞬間。
有一股徹骨的冰冷寒意,襲遍了風傾霧的整個身體。
遍體生寒。
當初,她提出這個要求,無非就是篤定薄易對她不感興趣,更不用說答應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這種要求。
但現在,他答應了。
風傾霧心底沒覺得一點慶幸。反而有一股徹骨的寒意襲遍全身,只覺得冷。
甚至有種不寒而栗的恐懼。
她從來沒想過會跟薄易發生過什么。
只等約定的三年期限一到,她就會離開薄家。
到那個時候,她就會跟薄家的所有人,包括薄易斷得干干凈凈,不會再有任何的聯系。
所以現在。
她也不能跟薄易發生任何的關系,她不想自己以后走不掉。
風傾霧腦海中快速想著對策。
察覺到肩上一涼的時候,風傾霧一句話脫口而出——
“薄易,我不能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