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易手下忽地一頓。
隨即他用指腹輕輕撫了撫風傾霧還是微微腫的紅唇，動作溫柔，語氣也是溫柔至極，“說臟話不好。”
“既然你已經醒了，就先起來吃早飯。”
說完，薄易就俯下身將風傾霧從床上抱起來，抱到浴室給她清理洗漱。
已經做過很多次的薄易，對這種事情已經非常的得心應手。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累，還是不想看見薄易那張臉。
整個過程中，風傾霧都是閉著眼。
洗漱完之后，薄易才抱著風傾霧在沙發上坐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打開蓋著飯菜的罩子，薄易熟稔的拿起勺子，就要給風傾霧喂飯。
“我自己來。”
風傾霧眉心皺了皺，冷冰冰的開口。
聞言，薄易看了她一眼，又朝下掃了一眼她的手，意有所指的道，“你的手抬得起來？”
“……”
風傾霧的手指不自覺的顫了一下。
風傾霧死死的咬著唇瓣，不想去回憶這幾天有多瘋狂。
如果有可能，她恨不得清除這幾天的記憶。
“別咬唇。”
薄易將一勺已經溫得差不多的小米粥，喂到風傾霧的唇邊，“再咬下去留下印記不好，來，喝點粥。”
“我說了我自己來。”
“要是你還有力氣，我們可以做做其他事情，”
風傾霧看著他黑發下的俊臉，神情淡然得好像是再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她咬唇道，“你腦子里除了那種事情，是不是就沒其他的了？”
聞言，薄易薄唇勾出淡冽自嘲的弧度，“我做其他的事情，你會陪著我？再說……”
……
“你要不要臉！”
風傾霧實在氣不過，一把揮開了薄易端在手里的粥。
白玉瓷碗掉落在深色的地毯上。
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地上卻是狼藉一片。
風傾霧想要起身時，卻被薄易橫在腰間的手猛然收緊，被按在了他的腿上。
“要臉干什么，我只要你。”
即便被風傾霧打翻了粥，薄易臉上神情仍舊不變，輕描淡寫的開口。
隨后薄易抽了幾張紙巾，將不小心濺在了風傾霧睡裙上的粥漬擦干凈，聲線涼了幾分，“如果你不想我喂，我們就換個方式喝粥？”
“你什么意思？”
風傾霧下意識的朝后退。
但很快，風傾霧就知道薄易說的換個方式是“哪種方式”了。
風傾霧被錮在沙發里，被迫承受著薄易一口一口渡過來的粥。她氣得眼淚又掉了下來，被薄易溫柔的用指腹拭去。
“怎么又哭了？”
薄易看著眼眶通紅的風傾霧，溫和的聲音里更多的是無可奈何，“你乖乖聽話不就好了，非要我用這種方式對你。”
“變態，惡心！”
風傾霧哽咽著道，抬手用力的擦拭著自己的唇，就像是在擦拭著什么臟東西一般。
見狀。
薄易看她的目光幽深了幾分，散漫的聲調變得涼薄，“你再擦一下，我就親一分鐘，擦兩下，我就親十分鐘……”
“傾傾，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陪你耗。”
甚至于，薄易的話音里還染上了幾分愉悅。
風傾霧忽地頓住了動作。
淚眼朦朧。
她知道，薄易說得出就做得出來這種事情。更甚者，他樂于做這種事情。
“我這輩子還沒這么惡心過什么人，你是第一個。”
風傾霧顫著音道。
“第一個？”
薄易聞言笑了，用紙巾輕輕緩慢的擦拭著風傾霧濕潤的眼眶，話音里縈繞著絲絲笑意，“那這是我的榮幸。”
“以后只要你覺得惡心的話，應該就會想到我。你會想到我，我就覺得開心。”
風傾霧落在沙發上的手，一下就攥緊了，“你應該去看看精神科。”
“看過。”
因為身上被風傾霧打翻的粥碗弄臟了不少，薄易也就沒有再抱她。
而是直接半跪在沙發上，將那條清蒸魚的魚肉一點點的喂給風傾霧，“之前因為下手狠戾被關進了精神病院，關了兩個多月。”
“而且，我那有好幾張精神有疾的證明，你不是都看過？”
有關他的東西，她都知道在哪里。
他沒避過她。
“……”
雞同鴨講。
一條清蒸魚吃了一小半，風傾霧就不再吃了。
知道她一貫的胃口，薄易也就沒再強迫她了，剩下的那半條，是薄易自己解決了。
包括剩下的粥和涼菜，都是薄易給解決得干干凈凈。
“我以前不只是看到魚，聞到魚腥味都會覺得惡心，想吐。”
薄易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碗筷，一邊溫聲開口，“但你喜歡吃清蒸魚，我又覺得很好。”
好到讓他覺得……其實他還有拿得出手的，能夠討好她的東西。
“原來你也知道惡心的感覺。”
風傾霧沒看薄易，淡淡的道。
話音落。
薄易彎腰收拾碗筷的手，忽地一頓，力量感十足的手背上隱隱有青筋暴露。
但他臉上神情始終淡淡。
“地上有碎瓷片，你別下來，容易傷了腳。”
收拾好碗筷之后，薄易又要去拿清掃工具，將地板上的碎瓷片清掃干凈。
薄易出去的時候。
風傾霧的視線落到地上的碎瓷片上，目光忽地靜了靜。
……
薄易再回到臥室的時候，風傾霧還是坐在沙發里，還是原來的姿勢。
一動不動的。
目光虛無，沒有落在任何實物上。
薄易很快的就清理好了，整個過程中他的動作都有意放得很輕，似乎是不想驚動到風傾霧。
不知道她是在發呆，還是在想著如何離開。
清理好之后，薄易出去了一趟。但幾分鐘后，他又走了進來，順帶還換了一套家居服。
換了干凈的衣服后，他便毫不避諱的又將沙發上的風傾霧抱進自己懷里。
他喜歡抱著她。
好像從一開始，他就很喜歡抱著她。
“明天我去集團。”
薄易低眸看著懷里的風傾霧，溫聲開口，“原本我是準備帶你一起去的。但你太聰明了，但凡多見一個人，你就多一分離開的機會，我不放心。再加上你現在身體弱，你一個人待在這里，我也不放心。”
“我讓長寧過來陪你？”
薄易低沉的聲音磁性溫和，方方面面都替風傾霧考慮到了，如果忽略他話里深意的話。
“不用。”
風傾霧拒絕了，她知道他話里的意思，“我不想變成跟你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