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孤兒，我只聽宮中的下人八卦過幾句，并不知道具體情況，只知道當初，我無緣無故出現在哥哥房間的窗臺上。”
“而哥哥本不想多管閑事，只是后來不知為何卻依然把我留下了，雖然那兩個人極其反對。”
“那兩個人?你說的那兩個人，是不是封號斗羅?”唐雪問道。
“應該是吧，有一次我聽到，小草說有個人有九個魂環。”雪雪語氣平淡，好似再說今天吃什么一樣。
聞言唐雪眼神復雜，她好像，根本不像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既然如此，那清河哥哥的身份，以及他所做的事……”
“我都知道。”不等唐雪問完，雪雪就再次開口，“我知道哥哥背地里做的所有的事。”
“至于哥哥的身份，我只是猜測，沒有得到證實，因為他們從不談論這些。”
“你不害怕嗎？”唐雪有些好奇，雪雪就不會害怕這樣表里不一的雪清河嗎。
“我為什么要害怕？”雪雪反問，“也許他對于別人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但對于我，他從未有過惡意。”
“甚至，他收我為干妹妹，也收到了許多阻攔，可他還是扛了下來。”
“至于那些被哥哥殺了的人，我又未與他們接觸過，毫無關系，何必要為了陌生人，疏遠待我如此好的人，他們又不是魂飛魄散了。”
唐雪驚訝，這小女孩，真不知該說是三觀過于正，還是過于冷漠了。
唐雪圍著雪雪左看右看，她終于知道為何覺得很違和了，雪雪不過是個六歲的小女孩，這未免也太懂事了點。
“小雪，你在跟誰說話？”雪清河推開房門，有些警惕，別是誰來刺殺雪雪吧。
“沒有，小雪在和自己說話。”
“小雪是無聊了吧，怪哥哥冷落了小雪，來，做我腿上。”雪清河領著雪雪來到書房，抱著雪雪做到自己腿上。
毫不避諱的處理起公務，雖然雪雪也看不見。
“你能不能讓清河哥哥抬個頭。”唐雪道。
雪雪微微側頭，仔細聆聽，發現雪清河竟真的沒聽見，心中不由更相信唐雪的話。
“哥哥，抬個頭好嗎？”
“嗯?”雪清河詫異的看向懷里的雪雪，確定是她在說話后，聽話的抬起頭望向斜上方。
早已準備好的唐雪睜開左眼，她不知道魂體能不能使用粉晶瞳，但拜托能吧。
雪清河怔愣在原地，雪雪揪緊雪清河的衣服，眼中浮現一絲擔憂，但最終沒有阻止，若那真的是她，絕不會對雪清河不利。
而此時的唐雪并不好受，畢竟她很少使用這傷精神力的能力，雪清河的記憶，正源源不斷涌入唐雪的腦海。
而且，接受的不僅是記憶，連同感情，也會一并接受，并且感同身受。
十幾秒后，唐雪終于承受不住，收回了靈力，魂體也變得更透明。
此時的唐雪頭痛欲裂，她承受了雪清河這十幾年來所有的不甘和痛苦。
半晌，渾身冷汗的唐雪從地上爬起，就瞧見雪雪那弱小的身軀，正費勁的托著昏迷的雪清河。
“我們把他扶到床上。”
雪雪點頭，同唐雪一起，拖著沉重的雪清河到床上。
累壞的兩人也跌坐在床上，相對無言。
過了許久，雪雪開口，“你剛剛做了什么。”
“看了他的過去。”唐雪眼神復雜，她好像……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事。
那就是，原著身為女神之一的千仞雪，竟是個男人。
唐雪知曉這件事時簡直如遭雷劈，她之所以肆無忌憚的與雪清河身體接觸，就是因為她認為雪清河不過是女人偽裝的。
結果現在告訴她雪清河其實是個男的……唐雪捂臉，忽然就明白了唐三和唐羽為何如此討厭雪清河。
都怪她，太相信原著，從未起疑過。
不過，唐雪正色起來，她也知道了，雪雪的來歷。
“那我，究竟是誰。”雪雪情緒有些波動，具體表現為伸手拉住了唐雪的衣袖。
看來，雪雪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應該還能搶救一下。
“不知道，清河哥哥沒看見任何人，但確實有人敲了窗，可推開窗，卻不見任何人，只有還在搖籃里的你。”
“而搖籃里，除了那枚蓮花玉佩，什么也沒有。”唐雪頓了頓，不知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你直說，我受得住。”雪雪看出唐雪欲言又止。
“清河哥哥本沒有想留下你，但你在他抱起你時，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指，睜開眼睛……沖他傻笑，后來就把你留下了。”
雪雪聽到那傻笑二字，倒是沒有反應，反而不明白，唐雪為何遮遮掩掩。
唐雪笑著，她沒有說，那一瞬間，雪清河冷硬的眼神軟了下來，眸中閃著復雜的光芒，好似在懷念什么。
她們都不會知道，那是他在懷念從前的自己，誰，又是生來就是滿腹算計的呢。
留下孤苦伶仃的嬰兒，是雪清河最后的良知，兩個雪字，寄托了雪清河對雪雪的期望，期望她永遠像雪一樣純凈無暇，不要像自己一樣。
當然雪清河也有私心，他希望雪雪，帶著自己名字，連著他那份一起，活的更好，更自由。
不過這些，她們注定是不會知道了。
“哦。”
“就一個哦？沒有其他表示？你還真是冷啊。”唐雪震驚。
“算了，我問你啊，你想不想看見這世界長什么樣。”唐雪饒有興致的問。
“不想。”
“唉?”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樣啊?
雪雪低下頭，“外表根本不能代表什么，我能感受人的善惡，看不看得見也無所謂，看見了，反而會影響我的判斷。”
“可你不想見一見那些美麗的花草嗎，人有善惡，可風景沒有啊，還有那些幫助你的花花草草，不想謝謝他們?”
“你說的也有道理。”
“哎，對嘍。”
“可我還是不想。”
(▼皿▼#)“為什么。”
“光聽那些下人的編排就夠煩了，要是能看見他們的嘴臉，我怕忍不住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