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該花錢的地方不要舍不得花錢,”貢詮東站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拉著一個消瘦的少年道:“姐姐工作了,家里錢也夠用,按時吃飯不許餓著啊。”
那少年只抿著嘴,入眼的是母親頭上的幾縷白絲,開口道:“媽,我知道了,我得走了,待會火車該開了。”
模糊玻璃透著的身影總是讓人驚覺心里少了點什么。
火車的喧囂里,寒風刮過少年青澀的臉,牽動著少年不合身又寬大的衣擺,在風中搖曳。他只是低垂著頭,跟著人群走進火車。
“你干嘛一直低著頭”
一道沉悶的男聲聲音響在少年耳邊,少年扭頭看向自己右邊沒人的座位,又聽到周圍放行李的吵鬧聲,便又低下頭。
“你干嘛一直低著頭。”這次響入耳里的是清脆的女孩聲,入眼是一個坐在自己身邊,正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女孩看起來不到10歲扎著雙馬尾,身上穿著的白色連衣裙一塵不染。
少年隨后露出一個微笑,眼里也似乎泛著笑意的光芒道“在想事情呢。”
“不好意思啊,帥哥!。”是一個穿著風衣坐在座位對面的女人帶著歉意對著少年道,又對著孩子責備著,“亂打擾人家干嘛,糖糖!”
叫糖糖的孩子笑嘻嘻地
扭過頭在一邊
……
少年叫李先行,極為白皙的臉,五官算不上多好看,許是一白遮百丑的道理,看起來也是一枚小帥哥了,只是看起來就很無辜的臉上卻掛著兩道劍眉,顯得實在違和。
“想家了這是?”一道沉悶的男聲入耳。
是了,李先行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風景,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往北方走,不過這男聲是哪來的?李先行站起來身左右張望起來,前座是一個是穿風衣的女人和一個戴著耳機的少年,后座是一對老夫妻正用方言聊著家常。
“快看外面,媽媽”糖糖手指指向外面。
一道發著熾熱紅光正劃過天空,顯得晚霞也遜色幾分,跟著紅光的還有幾道灰跡在天上炸開。
“這是什么”李先行望道,“流星嗎”
“要開始了”一道沉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間不多了”
李先行只是狐疑的左右看看,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繼續觀賞著這百年難遇的美景。
……
是夜
“蘭陵北到了,請到站的乘客及時下車”
“醒醒,到終點站了”
入眼的是一個看起來30歲左右操著一口山東口音的大媽。
“謝謝”李先行急忙拿起行李跟著人群排起了隊,只是前座哪個姐姐和小女孩已經不見了。
好不容易走出火車站。
天還沒開始亮,嶄新的洛基亞上應著早上04:36,狂風吹動著少年不合身的衣擺,消瘦的身形似乎要被風刮走一般,只是第一次走遠門的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忽然一只手拽住了李先行的衣袖,驚得他猛然回頭。
‘小哥去哪兒呀’入眼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外套胸前掛著一個金牌司機的牌子的男人。
“·······蘭陵大“
“去蘭大是吧”只是還未說完就被那個男人打斷,“那塊我老熟了,走嗎小哥“
“多少錢”李先行謹慎得看著眼前拽著自己的冒昧男人。
“沒多少錢”男人嘿嘿一笑伸出兩根手指道“二百”
李先行扯開衣袖道“不好意思,公交在哪。”
“現在這個點哪有公交啊”男人笑道,“別急嘛,你可以還價,你想多錢。”
“一百”
“一百不行我大晚上在這等,一百塊我連油錢都包不到,一百五吧”
“你要不再等等別的客人吧,我兜里就還有一百多點”
那男人皺了皺眉,“一百一不能再少了”
“成交”李先行嘿嘿笑道。
“先付錢吧”男人不爽的搓著手“微信支付寶?”
“現金”李先行從兜里掏出嶄新的按鍵機道。
“···上車吧”男人沉默了會道“上大學了,智能手機還是需要的”
李先行只是笑著不說話。
車上無語
“不是”李先行氣憤道,“原來才十幾里路你收我一百一?”
“哎呀,全蘭陵都是這個價,下車下車”男人催促道。
李先行只得無奈的捏著口袋里不多的錢看著還沒開門的校門,在這北方初秋的涼風里顯得格外蕭瑟,那淡淡發黃的楓葉似乎要被那風掙脫開來,馬路上已經開始有稀疏的人推著小車準備著早餐,少年太累了,手緊緊壓著內包里的錢,倚著墻迷迷糊糊地睡。
不知過了多久,睜開眼是那昏暗的燈光在忽閃忽閃,陌生狹小的房間雜亂不堪,李先行只是覺得頭昏目眩惡心的厲害,手強撐著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帶著惡臭的廁所走去,廁所的墻上掛著已經裂開的鏡子,進入眼簾的是一張冷俏又蒼白的臉以及一雙淡藍色的眼眸,“這是誰?這是我嗎?”
李先行摸著臉,自言自語道“這是夢嗎?”
“這不是夢”熟悉的沉悶男聲在耳邊響起。
“你到底是誰”李先行只覺得全身都在發冷,頭疼到要裂開,“不,這就是夢”
“你自己出門看看不就好了”沉悶的男聲嗤笑道“看看這里還是不是你熟悉的的大寧”
李先行不知道是哪來的力量,讓他一下奪門而出,門把猛地彈向有些泛黃的墻面,給門把都折彎了。
打開門遠處是一座座高聳入云的木樓,樓下的巷子里幾個赤著上身的男人在廝殺,只是他們腰間掛著的玉佩閃著各色的光澤微微浮動,其中一人掌心冒著白色的電光向另一人拍去。看著正入神呢,身后就傳來清冷的女聲“別看了,待會兒會惹禍上身的”
李先行轉過身,入眼的是一個穿著朋克戴著蛇臉面具的女人,李先行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著她。
“這些妖俠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來”蛇臉女道“回去吧,你來的時候就和你說過七區的晚上不太平,非急事別出門”
“謝謝”李先行謝道,只是眼睛卻看了看女人腰間的玉佩。
“不用謝,你們死了,姥姥就會虧錢,”蛇臉女冷聲道,“虧了錢姥姥就會不開心,姥姥不開心就得讓我不開心了”
“......”李先行沉默了片刻道“他們腰下的那是什么。”
“紋耀“蛇臉女眼神奇怪的看著李先行,“要不是你身形我都以為你是安南逃來的”
...........
昏暗的燈光忽閃忽閃,焦黃的地板上是雜亂的空酒瓶,窗戶被木板釘死了,窗邊是一張木桌,木桌卻一塵不染,木桌上還有未寫完書筆,書上的字寫的歪歪扭扭如同雞爪似的。書邊上還有著一枚類似樓下妖俠的玉佩,握在手心里是冰涼的金屬材質的,只是這金屬極硬,缺口不像切割的痕跡,倒是像被折去了一角。
李先行不知道要多大的力氣才能把它折斷,樓下打斗的畫面在腦海里不斷回現著,腦海里充斥著一句話:我該怎么辦?
“咚咚”門響了
李先行將折斷的玉佩捏在手心,將門打開一條縫,只是樓道里沒有人,地上卻有著一張紙條。
李先行等了一小會兒,見沒什么動靜,就伸手拿回。
紙條上的字,如雞爪一般,若不是墨還散發著香味,真讓人覺得是雞用爪子動上幾筆。
這條子上的寫的是什么呢?
“唐家酒館晚八點”沉悶的男聲在耳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