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表情有點奇怪,像是吳德平的4歲小表弟在憋什么壞心思時的表情,不過這個表情轉瞬即逝:“你忘了大小姐最討厭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嗎?還是換件素的比較好...”
小女孩開始當著她面翻箱倒柜,最后從角落里扒拉出一件白色漢服,神色有些詭異地說道:“你看!這件白的就很不錯。”
吳德平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
她之前就一直搞不明白。
為什么在所有人都將白色視為不吉祥的世界里,紀飛絮為何如此堅持穿白色。
一開始還以為作者是想顯示出紀飛絮的與眾不同,不在乎世俗目光…
但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小說里曾提起紀飛絮在重要日子穿白衣而被家主罵是丟家族臉面的災禍,更是收獲了眾人不悅的眼神。
當時,紀飛絮甚至被強行扒下原來的白衣,換上另一件衣服。這件事造成她心里陰影,也是從這時候開始,她便非常反感有人觸碰她…
在閱讀的當下,吳德平只以為作者是想要帶出為何紀飛絮始終與后宮沒有親密行為的理由,因此并未深思。
紀飛絮變得強大以后,便經常以白衣示人,白衣更是成了她的標志…
吳德平想了下。
確實好象是有這種說法,一個人被阻止做某件事之后,因為使用的方法不當,好像會導致反彈,使其變本加厲的做同一件事。
雖然不一定正確,但紀飛絮執著于穿白衣,或許有這方面的影響。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很固執,或是想要表現出自己的不在意。
人人都說白色不吉利,并且因此攻擊她,但她的實力就是越來越強,遇到的機遇也多。某種程度上也是打臉說白色不吉利的人。
但是…紀飛絮穿白衣之后,她挨了罵,測靈根是最差的五靈根,遇到的師傅其實是匹狼…
等下,這么一想不確實是超不吉利的嗎?!
吳德平趕緊把這個想法驅走。
做人還是要講邏輯道理,顏色導致倒霉這種東西比玄學還玄學,不可信。
不過…這些也只是她的猜測,具體原因還是不明。這么看來,紀飛絮的心事挺多,但同時吳德平也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想法。
“小說的內容不能完全相信。”
或許有些莫名,但也很好理解。
這部小說將紀飛絮遇到的種種苦難娓娓道來。周圍的人被描寫成惡人,而她不被理解和接受,但在這種情況下她仍舊一路向上向善。
不過認真一看便會發現,寫作視角始終都在紀飛絮身上。
有人說,寫作就是將自己的想法用文字的形式傳遞給閱讀的人,這某種程度說明了寫作有偏好,同時也具有一定欺騙性。
因為作者只會把他想要你知道的信息寫下,其余的一切將會被隱瞞…就如同白衣這件事。
雖然寫了白衣導致的事件,但并未提及這件事是如何發生。
一個小女孩抱著不善的心思讓紀飛絮穿上白衣,也就一段字,卻被作者給隱瞞…
吳德平一時有些反胃。
不管怎么說,這白衣她肯定是不會穿的。
紀飛絮還可以說是因為不了解所以誤穿,但沒道理在她知道有這樣的背景下還去穿白衣。
于是,問題來到了到底要怎么不穿白衣這件事上。
直接撕破臉最簡單,但這不是吳德平想要的。
太精明的回答又會讓她不像是紀飛絮…
吳德平靈光一閃。
她滿臉為難,吞吞吐吐,遲疑了很久才問道:“可是...白色不是不吉利嗎?”
作為一個18歲的半個成年人,吳德平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演了。
小時候用長輩的話來說她就是很機靈的小孩,惹上麻煩,她懂得用可愛、裝無辜來避免責罵,但長大之后闖禍的次數急劇下降,也就沒必要這么做了。
因此她再次拾回以前使用的演技招數時多少有點生疏,或者說不自然。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夠用的。
小女孩在聽到她這么說之后臉色瞬間僵硬,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是…好像是唉…”
吳德平看著她,一言不發。
小女孩修為還是不夠高,才說這么一句話便被攪得心慌意亂,最后只能老實帶吳德平去集合點,紀府的大廳。
小女孩魂不守舍地帶路同時,吳德平在那東張西望,對周遭環境充滿了好奇。
剛來到時,為了安全起見她沒敢踏出房門,在知道自己是紀飛絮后那是更加不敢隨意踏出去,畢竟全員惡人的世界…實在是不敢輕易踏入。
但現在她在小女孩的帶領下出門了,看著門外繁花似錦的花園,碎石鋪成的人行路,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樣的一個生活環境,真的是一個受盡欺負的紀飛絮可以住的嗎?
她住的不該是更殘破不堪的地方嗎?
難道這是紀府最差勁的住所?
這樣的差勁吳德平很喜歡,也不知道能不能多來點。
…開玩笑的。
但有一點確實很奇怪,小說里受盡欺負的男女主角都是住柴房,衣食不保,說不定還需要像個下人一樣做家務…但紀飛絮完全不需要做這些。
至少到現在為止吳德平還沒找出紀飛絮需要做家務、被當下人使喚的跡象。
這也再一次印證了小說不代表事實全部的這一說法。
看著小女孩也不像是紀家人,更像是丫鬟,或許她是紀飛絮的貼身丫鬟之類的人物?
認不得人真的有點難辦啊…
不過她仍有些好奇,小女孩這么做是為了什么?是受人指使?或是純粹不想要紀飛絮過得好?
后者倒還好,說明紀飛絮和家人之間的關系或許沒她想象中的糟糕,若是前者…那她得小心些,不能被察覺出和紀飛絮不是同一人,要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現代人性格大變或許可以歸根于心理問題、腦部病變等,藥物、手術、心理輔導可以解決,最差不過被認為是鬼附身,被拖去寺廟、喝符水。
若是在這里性格大變,那都會被認定為魔族奪舍,沒有所謂最差的待遇,只會一個比一個更差,輕則囚禁,重則死亡…
吳德平想到此又覺反胃,不至于真嘔,就是一種感覺壓力太大時會產生的反應,她也沒辦法解決。
不過好在都是一陣,不會持續太久。
對比那些穿到異世界變得大有作為的人,吳德平不禁感到前途渺?!?/p>
這樣的情況下,她真的能活到成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