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平暈過去再醒來之后便發現,眼前的世界不一樣了,她有了傳說中的金手指。
她所見到的人,頭上都頂著名字身份和基本資訊。
有些人的名字是全的,有些則不是,不全的名字會被問號代替。
身份不難理解。對于紀飛絮來說這個人是她的父親,那身份就會是父親。若紀飛絮還知道此人的其他身份,如什么斗蛐蛐大王,那基礎身份后面會再括弧斗蛐蛐大王。
基本資訊內容就是這個人的一些基本資料,可能是生辰、簡短的生平、經歷等…
一切資料都建立在紀飛絮的認知基礎上。
也就是說,若紀飛絮只知道此人是她奶娘,但并不知道對方名字和其他資訊,那么那人的頭頂就會出現下列文字。
「???
奶娘
基礎信息(無)」
吳德平也是靠此得知春曉有個病重的娘親。但考慮到春曉不算正常的表現,她猜測這個信息有虛假成分,因此賭了一把。
最后她賭對了,對方娘親早沒了。
這也說明了顯示的信息不一定正確。
若是紀飛絮知道的信息是假的,那他頭頂著的資訊也會是假的,而且這金手指還不會告訴你。
然而當吳德平確認春曉在說謊后,顯示的資訊出現了變化,更貼切的說法是資料更新。
更新的資料倒不像原先顯示的資料,完全依靠個人了解及咨詢。有些吳德平不因該知道,小說里也不包含信息,一并都被顯示出來。
吳德平不覺得金手指會這么友善,畢竟這能力不是她穿越過來就存在,而是在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后才有,所以推測這些隱秘資料的出現或許有前提。
雖然不愿意細想,但就目前看來,這個觸發條件或許是死亡…
有點類似功過簿、墓志銘?
人死之后記錄下他一生的所作所為,可以觀看仔細版,或是簡略版。
你問為什么吳德平會知道?
因為此刻路邊的野草堆里就飄著好幾個人的生平。
雖然沒有名字,身份是尸體…
吳德平根據目前情況,猜測一旦人踩到死亡陷阱,基礎信息就會開始像走馬燈一樣,開始回顧過去,然后轉換成文字進行更新。
吳德平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好像這樣就能觀察得更仔細。
“二姐,姐姐說別走太遠。”
吳德平看向不遠處正在屋檐下避暑的三小姐紀飛蕓和正在處理馬車輪子的下仆,她并沒看見紀飛霜,但還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然后下一秒就無視吩咐,走得更深入,還蹲下來用手摸了摸地面,想要感受一下有沒有凸起。
主要是為了確認頭骨是不是淺淺的埋在地底下。
地面平平,頂多說明這些尸體算是被安葬好,但是沒墓碑,也不能算是安葬好吧…
吳德平只能盡量記下埋葬在此地的尸體的簡短生平。不過沒手機真的好麻煩,全都只能靠自己記了…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有些不明白這個金手指出現的作用和目的。
如果金手指一開始出現的目的只是方便她認人,避免出現狀況,那為什么又會讓她看見這些死者的生平?
…吳德平陷入沉思。
或許有點奇怪,但她一直認為,每個人的存在都有意義。同樣,物品的存在也有它存在的意義。包括她現在能看到這些東西,也都有意義。
她現在不清楚原因,但既然她能看見,那一定背后有某種理由,可能是好,可能是壞。
她不自覺地想到了春曉。
對方是真心認為自己是紀家二小姐,起因是春曉娘親曾經告訴過她,紀家主當初追求的人本是她。
春曉因此堅定的認為她本該是紀二小姐,是紀飛絮母親搶走了屬于她的一切,但紀飛絮母親早已離世,因此她打起了紀飛絮的主意。
她用謊言騙走了原本分配給紀飛絮生活使用的銀兩,騙走了紀飛絮母親留給紀飛絮的嫁妝,也用紀飛絮對她的信任分離紀家人和紀飛絮。
遇到紀家人時,春曉都用紀飛絮膽子小為借口,肆意和紀家少爺小姐交談。背地里則對紀飛絮說,紀家人都討厭她,欺負她,但是都被她春曉擋下來了。
吳德平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說,一個小孩都能有這樣的心計,不愧是小說。
她回過神來,拍拍草地,心里默道,“無論是什么原因,既然我們相遇了,只要日后有機會,我定會盡我所能幫助你們實現死前的愿望。”
吳德平想了一下,按照文字顯示的地方,按個摸過去,心里默念的都是同一句話。
摸到第五具時,她突然覺得土地有些異樣。于是就開始扒草地,挖泥土,想要看是什么東西。
才把奇怪的東西抓進手心,一道強勁的力量拉著她后領強行讓她站了起來。
被嚇一跳的吳德平對上了紀飛霜那雙帶著一言難盡的目光。
沒等她說什么,紀飛霜面帶笑意,聲音咬牙切齒:“二妹是想跑到哪兒去呀?”
紀飛霜雙手強而有力的壓在吳德平的肩上,壓迫感十足,但臉上仍是笑瞇瞇:“我不是讓飛蕓叫你別往深處跑嗎?二妹是有什么不滿嗎?”
吳德平快速搖頭,表示沒有那種想法。
明明她都有十八歲了,但是面對這個未滿十三歲的紀飛霜,還是忍不住心里發毛。
“我…我就是看到草堆里好像有什么東西,所以…”
“是這樣啊…那東西呢?”
吳德平不敢拒絕,攤開掌心露出她剛剛從土里挖出的玉佩。
但紀飛霜注意力卻不在玉佩,而是那雙沾滿泥土,指甲縫里都是泥的雙手上。
紀飛霜的笑容更加溫和友善,掏出塊手帕,抓上吳德平的小手狠狠地擦:“二妹這把年紀了還玩泥土呀?真是調皮。”
吳德平看見。
當紀飛霜的手蓋上她那只拿著玉佩的手后,一陣奇怪的能量體出現,手里的玉佩也不見了。
吳德平本想問什么,但突然想到,既然是在埋著尸體的草地上找到的玉佩,那這玉佩說不定和死者或加害者有關,而紀飛霜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把玉佩給藏起來了。
等紀飛霜將吳德平的雙手都擦凈后,她掏出了個香囊大小的小錦囊,并放在吳德平手上。
“二妹別再把乾坤袋忘在馬車上了,每次都這樣不小心,當心哪天真的不見了,哭都找不回來。”
吳德平和紀飛絮都沒有乾坤袋,所以她很快就明白了,玉佩是被紀飛霜放進乾坤袋里還給她了,于是沒反駁,乖巧點頭道:“知道了。”
多么的熟悉,仿佛哪里說過。
啊,不就是剛剛答應不往深處走時的回答嗎?
吳德平趕緊補充:“不會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