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平和紀飛絮的見面很普通，就像兩個友人在街上遇到，然后問“要不要喝一杯啊？”，接著順理成章的坐在一桌，喝咖啡聊天。

吳德平目光平和，她現在就一個問題：“為什么你會讓我代替你？”

代替你，成為女主…

代替你，成神…

紀飛絮笑了一聲，“我一直都很好奇，成神的，究竟是紀飛絮，還是任何一個叫紀飛絮的人？”

“遇到那些破事的，究竟是紀飛絮，還是任何一個叫紀飛絮的人？”

“那個世界，需要的是紀飛絮，還是任何一個，叫紀飛絮的…人？”

“話說，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做什么事都是錯的，唯有走上它給你安排的道路才是對的…這種感覺。”

紀飛絮的眼神帶著孤寂，不過吳德平還是看見了，她眼中暗藏的恨意。

紀飛絮沒繼續坐著，站起來走動。

“你說，父母給你安排的，你還能反抗，最多落個不孝的罪名，但天道給你安排的，除了接受，沒有其他。”

“這又是為什么呢？它也不在乎我到底想不想要經歷這一切，就這樣把所有東西都塞過來。最后真的成神，它卻好像是最大功臣，說著，你看，要不是我，你能走到這一步？”

紀飛絮覺得可笑。

“我和它打了賭。”

“你，是我特別挑的，生活年代正好，年齡正好，沒吃過苦，對世間抱有善意，但又不至于太蠢太天真。”

紀飛絮走到一個小水晶球面前，撫摸了一把水晶球。

“雖然中間遇到挫折，遇到帶著惡意的人，但你仍然帶著善，身邊親近的人也是支持你的。而這樣的你，最后成神了。”

“我就是想要證明這一點而已。”

“天道是錯的，要成神，不需要那么多苦難，就算有快樂…也能成神。”

“我贏了，它輸了。”

“可惜啊，它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現在也知道這些了，你打算怎樣？回去自己的世界嗎？”

吳德平沒回答，但她確實要離開了。

離開之前，吳德平看著紀飛絮，問出最后一個問題：“你覺得，什么是神？”

“或者說，神，因該是什么樣的？”

紀飛絮眼神冷漠。

吳德平繼續說道：“我其實到現在都還沒完全弄明白，神因該是如何的，但是…”

“你現在的樣子，正是天道認為的，神因該有的樣子。”

“它用惡意，給你帶來了不愉快的經歷，或許你沒察覺，但在潛移默化之下，你還是改變了。”

“你對人類失去了信心，覺得這世上只會有惡意，現在可能還想毀滅這一切，但這不就落入了它給你設的圈套嗎？”

紀飛絮似笑非笑，“所以呢？我因該重新相信人類？你覺得這些人值得信任？你覺得我能做到？”

“可以的，你不是選擇相信我了嗎？你也得相信你自己對吧，你在成神之前，不也是人類嗎？”

“再說，你現在是神，掌管著這方世界，你可以改變他們不是嗎？讓他們知道，唯有抱著善念，才會活得更好。”

吳德平不希望紀飛絮帶著恨意消磨一輩子，尤其是在這輩子那么長，長得好像不會結束。

不過這種事情，她也只能說，真正要怎么做，還是得看紀飛絮本人。

吳德平最后能做的，也就給紀飛絮一個擁抱，然后拍拍她的背后。

一切盡在不言中。

或許，紀飛絮仍然會繼續折磨那些給她帶來痛苦的人。

但種子已經種下，紀飛絮總有一天會找到屬于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