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覺到停留在自己臉上的視線,白靖嶼睜眼捕捉到陳汝安的視線,
陳汝安很快挪開眼,撐著地起身,白靖嶼彎起嘴角笑笑,握住她的小臂扶她起來,
后面的劉子汌和葉琳也跟上來,拜了香,跪在蒲團上禱告,可誰知道葉琳那個大傻子開嗓了,“菩薩保佑信女,只求榮華富貴,不求一絲真情。”
大殿所有人被她的驚世駭語笑到,站在旁邊等他們的陳汝安無語,“葉琳,你有病吧?”
“哎,小姑娘,大殿里不得粗魯。”旁邊的老者提醒陳汝安注意措辭,
白靖嶼此時已經笑得直不起腰,陳汝安一臉黑線,抬臉瞪了他一眼,他立馬憋笑,
剛才莊重真誠的樣子蕩然無存,
“這姐甄嬛傳看多了,心眼沒學多少,梗倒是一個都沒落下。”
出了大殿,劉子汌還在笑話葉琳,葉琳哼哼兩聲沒搭理他,就當是逗他們開心了,
免得談情說愛的那兩位整天死氣沉沉的,不是在那算誰欠誰的,就是在那冷戰誰都不理誰,
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個小攤,攤主是一位算命先生裝扮樣子的老人,看見陳汝安四個人成雙成對的,便開口吆喝,“帥哥美女們,看看手鏈吧,環環相扣,生生世世不分離。”
這話被陳汝安聽了去,頓頓腳,轉臉看了一眼,白靖嶼看到她視線往那邊瞥,
“買一個吧?”
沒等陳汝安回答,白靖嶼抬腳往小攤上走去,
“這些都是和田玉穿起來的,都是佛祖開過光的。”算命先生信口開河,假的能說成真的,
白靖嶼什么奇珍異寶沒見過,這些在他眼里和地上的石頭沒什么區別,
“你要不要,給你也買一個?”劉子汌也湊過去問葉琳,來來回回沒有挑到合心意的,
葉琳連看都沒看那些手串,算半個海南人的她知道那些都是坑外來游客的,
今天白靖嶼要是買了,他就是冤大頭,
“我不要,我從來不帶那些,走吧。”陳汝安拽了拽白靖嶼的衣角,讓他不要浪費錢,
白靖嶼確實沒看到一件像樣的,也就聽話走了,
中午溫度升高,陳汝安沒有四處閑逛的心思,其余三人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也就一塊回了別墅,
午飯過后,白靖嶼在陽臺打電話,順手點了一支煙,電話那邊的人滔滔不絕,白靖嶼只沉默安靜地聽著,時不時回應幾聲再無他話,
葉琳無所事事,湊到白靖嶼身邊要煙抽,他的煙都很貴,一般的煙他不抽,
發現身邊突然冒出來一個人,白靖嶼下意識地要去滅煙,發現來人是葉琳,才停下手里的動作,
這家伙,他家的寶貝疙瘩再貴的二手煙都不能吸,
葉琳白了他一眼,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個吸煙的動作,白靖嶼斜眼瞥了她一眼,把口袋里的一盒煙都給了她,
“嗯,我今晚過去,有事,先掛了。”葉琳拿了煙準備溜,白靖嶼匆匆掛了電話,叫住了她,“先別走,我們聊聊。”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葉琳熟練地點了一根煙,胳膊搭在陽臺欄桿上,欣賞著陽光沙灘椰樹,
幾年不回來,三亞既陌生又熟悉,曾經的玩伴結婚的結婚,生娃的生娃,只剩她一個光桿司令游蕩人間,
“你說安安對我還有感情嗎?”白靖嶼吸了一口煙,煙入肺,越發惆悵,
葉琳手指夾著煙,回過神來,開始諷刺他,“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其實白靖嶼自己確實不敢太確定,陳汝安的忽冷忽熱讓他摸不著頭腦,“我奶奶剛才打電話給我,讓我和陳汝安好好談談。”
葉琳聽了這話,太陽穴直跳,海風吹散煙霧,往事翻涌而來,
“白靖嶼,我提醒你一下,小陳性子傲,你要是為了完成你奶奶的任務,我勸你隨便找一個女人結婚,也不要招惹小陳,他不是你的工具人,她要的你給不起。”
白靖嶼這下子急眼了,踩滅煙屁股,“我什么時候是為了完成我奶奶的任務才接近安安的?”
“你最好不是。”葉琳一臉不屑,“還有就是你不夠坦誠,有些話你不說,別人永遠不知道,有些事你不解釋,別人怎么可能理解,日積月累便成了心里疙瘩,你讓她怎么釋懷?”
當年沒有被回復的信息,以及現在又為什么突然出現并以為纏著陳汝安,白靖嶼一直沒有給陳汝安一個解釋,
白靖嶼是個聰明人,道理他都懂,可中間細節,他沒辦法說清,他沉默思慮良久,長嘆一聲:“她要是圖我錢就好了。”
“有點臭錢了不起啊?”葉琳叱罵,還想著損他幾句,他手機又響了,
“你好。”顯然不是他奶奶,“對,你把材質款式發給我看看,我過后會給你答復,對,情侶款。”
葉琳豎著耳朵聽,白靖嶼察覺她在偷聽,瞪了她一眼,往旁邊挪了挪,
現在看來,陳汝安不是工具人,葉琳才是個實打實的工具人,用完就往旁邊一扔晾著,
下午的海風帶著涼意,陳汝安躺在遮陽露臺乘涼,海風拂過她的發梢,整個人恬靜安穩,
到了三亞神經放松,陳汝安就特別嗜睡,昏昏沉沉快要睡過去的時候,發現身邊坐下來一個人,
她嚇得一機靈睜眼坐起身來,發現是白靖嶼,瞬間沒了防備,這個反應是下意識的,她從來不對白靖嶼設防,
“抱歉,嚇著你了。”經過高彥君那件事,白靖嶼對住處的安保特別重視,雖說防不住蚊子蒼蠅,但貓貓狗狗進了房間,白靖嶼都能及時知道,
躺椅是雙人,陳汝安躺在里面,太陽正好曬不到她,白靖嶼坐在外面,他放了電腦在躺椅旁邊的白色小桌子上,
郵件好像怎么都回不完,白靖嶼疲憊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睡眠不足讓他感覺腦子亂作一團,
每天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白靖嶼真怕自己哪天腦袋宕機,直接老年癡呆,
陳汝安本不想打擾他,打算起身回房間,可不曾想白靖嶼轉頭握住她的手腕,
“安安,我太累了。”
這話是真的,他眼里的血絲任誰看了都覺得心疼,陳汝安的心往下沉了沉,沒有抽回手,只任由他握著,
白靖嶼側身躺下,臉對著陳汝安,不肯松開她的手,“陪我待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強者表現出來的脆弱更讓人著迷,平日里意氣風發的總裁現在收起所有的鋒芒,所有的苦與樂無人共享,蜷縮在身體像漂泊在寬闊大海上的孤舟,不知何處是歸途,
聽著白靖嶼逐漸平緩的呼吸,陳汝安視線落在他的臉上,這兩年他好像沒什么變化,依舊是一張明朗俊俏的臉,
可眉眼間的愁緒隨著睡意加深悄悄流露出來,陳汝安伸手想撫平他皺起的眉,快要碰到的時候,她收回了手,
就陪他待一會兒吧,
她躺下身,也面對著他,剛剛褪去的睡意又涌上來,兩個人的磁場安靜祥和,任誰看去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兩個人沒睡多久,被白靖嶼的手機吵醒,手機放在陳汝安那邊充電,白靖嶼被嚇醒,用胳膊支撐起身體去拿手機,
陳汝安就這樣被白靖嶼箍在身下,她躺平揉了揉眼,睡意在眉眼間還沒散去,整個人懵懵懂懂,睜開眼正好對上白靖嶼的視線,
白靖嶼拿了手機,垂眸看見近在咫尺的陳汝安,某根神經被瘋狂撥動了一下,
手機盡職盡責地響著來電鈴聲,白靖嶼沒有心思去接,盯著茫然不知所措的陳汝安,咽了咽口水,直接扔了手機,手箍住她的后脖頸,深深地吻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吻讓陳汝安瞬間清醒,陳汝安鯉魚打挺一般想要推開白靖嶼,
但白靖嶼的力氣比她大多了,根本推不開,反而將整個身體直接壓倒陳汝安身上,
方才支撐身體的那只手此時已經摟住陳汝安的腰,白靖嶼吻得霸道又小心,不想松手又怕陳汝安炸毛,
陳汝安被吻得快要喘不過氣,她微微仰頭,勉強擠出幾個字:“放開我。”
這會兒白靖嶼放過她的唇,微微喘息著看著她泛上紅暈的臉,“安安,這兩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視線交錯,呼吸混在一起,兩個人的身體隔著薄薄的布料緊緊貼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心跳都能清晰感受,
心里那封存已久的欲念噴薄而出,陳汝安緩了口氣盯著他的眼,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可眼里的情緒出賣了她,腦子只蹦出四個大字:及時行樂,
有時候陳汝安自己都覺得自己意志力不堅定,尤其是在白靖嶼面前,不管她在怎么說服自己不要理會他,可每當白靖嶼沖她勾勾手指,她便能屁顛屁顛地向他跑去,
情到深處,哪里還管得了那么多,陳汝安抬手勾住白靖嶼的脖子,微微用力,白靖嶼配合地靠近她,
似是要把這兩年的思念和遺憾都宣泄出來,陳汝安使壞般微微用力去咬白靖嶼的唇,
白靖嶼任由她咬,就算已經嘗到絲絲血腥味也不肯放開她,手機終于不再響鈴了,耳邊除了海風只剩彼此間的呼吸聲,
兩個人只是接吻,白靖嶼的手很老實,沒有亂碰陳汝安的身體,不過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來一個電燈泡,兩個人接下來該干什么,誰都說不準,
就在電燈泡開門的瞬間,陳汝安躲開白靖嶼細密的吻,縮在他懷里,用后腦勺對著劉子汌,
“哎呀,抱歉,打擾了。”看到勁爆場面的劉子汌哈哈笑了兩聲,一個轉身跑了,
白靖嶼抬頭只看見他一閃而過的腳后跟,眼里有被打擾的不悅,還帶著些許笑意,像個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