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嶼待人周道,謝絕葉博的家宴,熱情邀請他來別墅吃飯,
廚房兩個人忙活得熱火朝天,陳汝安打開冰箱想翻根雪糕吃,可一打開,一股濃烈的榴蓮味道撲鼻而來,
說話,這味道確實不太友好,
“快關上,別讓我的菜染上那味道。”白靖嶼還夸張地刪了刪空氣,
陳汝安捏出一根小布丁,倚著冰箱看他們收拾海鮮,
把所有的食材有準備好,白靖嶼才得空去逗逗陳汝安,
“廚房油煙重,怎么不在客廳待著?”
陳汝安吃完雪糕,咬著雪糕棒沒有吭聲,白靖嶼心思細膩,看出來是怎么回事,
“她哥是不是連你一塊訓?”
對于這事,陳汝安確實挺委屈的,她本來好心去守著葉琳,結果還被人訓,
她撇撇嘴,表示不開心,
白靖嶼擦干凈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沒事,以后咱不去就行了。”
“哎喲喲,以后咱不去就行了。”劉子汌不知道是不是醋倒多了,廚房的空氣酸得不行,
“嫂子,你以后想叫男模記得喊我,我知道哪個酒吧的男模質量好。”劉子汌越說越起勁,
白靖嶼無語,直翻白眼,抬腳踹了一下劉子汌的屁股,
劉子汌躲閃不及,結結實實地挨了那么一腳,
“別叫我嫂子,直接喊我名字就行。”陳汝安關注的點在這,
白靖嶼表面也沒什么太多的表情,只笑呵呵地說:“先不叫,我還沒追上呢。”
“得咧,小陳同志。”劉子汌開始掌勺,懶得理會他們之間的打情罵俏,
不愧是家里開飯店的,劉子汌儼然一副大廚模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接連被端出廚房,
都沒給白靖嶼發揮的機會,
香氣傳來,就連忙著訓斥妹妹的葉博都轉移了注意力,
“沒想到劉總還有這一手。”葉博拍手夸贊葉博廚藝,
白靖嶼把菜擺好,替劉子汌回葉博:“討生活的手藝罷了,在外打拼,唯一不能委屈的就是自己的胃了。”
“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葉博笑道,
葉琳連忙轉移話題,“我幫你們倒酒,兩位酒神。”
幾個人里面,白靖嶼和葉博的酒量最好,創業那幾年,兩個人都是在酒里泡出來的,
陳汝安低頭坐在餐桌旁回消息,葉博視線落在她身上,
他以前見過幾次陳汝安,那時候聽說白靖嶼和她到了談論論嫁的地步了,
但誰都沒想到,兩個人突然分道揚鑣,其中緣由也只聽得一二,并不知道具體原因是什么,
現在兩個人又突然湊到了一塊兒,多半是有舊情復燃的可能,
“聽說小陳的酒量也不錯,今天沒別的事的話,也喝點?”葉博說話很隨和,
喝不喝都沒什么問題,
葉琳在旁邊插嘴:“和陳汝安玩了這么多年,我至今都沒摸透陳汝安的酒量,就沒見她醉過。”
“你能不能別這么夸張,我那是見好就收。”陳汝安無奈,葉琳那話說得就好像陳汝安千杯不醉,
關于陳汝安的酒量,白靖嶼也是見識過的,他也挺好奇陳汝安喝醉是什么樣子的,
但他知道醉酒的滋味不好受,女孩子喝醉更是不行的,
“你這話在我們面前說可以,在外面就不要說了。”沒等白靖嶼說什么,葉博開口提醒葉琳,
葉琳也是知道輕重的人,哦了一聲答應下來,
“我喝一點沒事,我也饞葉總帶來的酒。”陳汝安給足了葉博的面子,伸手接過酒杯,
白靖嶼請葉博坐到主位,他自己拉著椅子坐到了陳汝安旁邊,
等到劉子汌端上最后一道菜,葉琳開始動手拆酒瓶,拆到一半,被劉子汌搶過去,
“我來吧,今天我服務你們。”
“辛苦劉總了。”葉博客氣地笑道,
在葉琳親哥哥面前,劉子汌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殷勤地給葉博倒滿酒,
又給白靖嶼倒上,隨后給自己倒滿,倒完便放下酒杯,
剩下的兩位女士面面相覷,陳汝安茫然地端起酒杯,開口要酒:“我的呢?”
劉子汌先是一愣,視線下意識往白靖嶼那邊看,
剛才他在廚房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不知道陳汝安今晚打算喝酒,
瞧見白靖嶼臉上沒有不高興的表情,劉子汌哈哈笑了兩聲,起身給陳汝安倒滿,
“今晚就嘬這一杯就好了。”
劉子汌這幾個人表面上雖然是花花公子,但品行端正,知道該怎么尊重人,
尤其是像陳汝安這種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生,更怕言語或者身體上傷害了她,
然而旁邊那位強悍的女士不愿意了,
“怎么?你們都喝,就不讓我喝?幾個意思啊?”葉琳用筷子敲了敲酒杯,示意劉子汌倒滿,
劉子汌坐在葉琳旁邊,歪頭去瞧她,“你昨晚喝得夠多了,今天就歇歇吧。”
“起開吧,我酒量可比你好多了,菜狗。”葉琳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先其他人呡了一口酒,
正回消息的葉博抬眼看了一眼葉琳,斥了一句:“不知禮數。”
他的訓斥不痛不癢,葉琳就當蚊子飛過,
白靖嶼端起酒杯敬葉博,“在家怎么隨意怎么來,都是多年老友,也不存在那些禮數,葉總,我敬你。”
“你都說了不存在那些禮數,咱們也不敬來敬去的了,今天沾了你們的光,吃一頓好飯。”葉博情商在線,幾句話把所有人的關系都拉近了,
兩個工作狂湊到一塊,自然是講不完的話題,陳汝安聽著乏味,自己端著酒杯喝掉了一大半,
葉博發現,忍不住笑道:“小陳都開始自酌自飲了。”
海風穿過客廳,微涼的風掠過皮膚,這酒越喝越清醒,
陳汝安咧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端起酒杯往葉博方向舉了舉,
“葉總,敬你。”
她說完,喝掉了剩下的半杯白酒,
葉博帶來的成年老釀確實不錯,不比上千一瓶的茅臺差,
入口綿密醇厚,酒香順著味覺滑進食堂,最后在味蕾炸開,
“吃菜吃菜。”劉子汌畢生的眼力見都用在了這場普通卻又不普通的飯局上,
白靖嶼轉了轉手里裝滿白酒的玻璃杯,表面像是在正經吃飯,實際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陳汝安身上,
混跡江湖多年的葉博怎么可能看不出來端倪,心里也不免有些驚訝,
白靖嶼商場官場來去自如的人物,居然在一位小姑娘那亂了陣腳,
葉博只覺得神奇,
“年輕就是好,我這有家有口的,好像和你們有代溝了。”
確實有代溝,陳汝安除了喝酒就是吃飯,面前的一盤蝦差不多全都被她吃了,
白靖嶼剪了只帝王蟹送到她面前,但她一下都沒有動,從下在海邊長大的人,對那些東西已經膩了,
倒是白靖嶼和葉博沒什么代溝,葉博說什么,他都能接上幾句,
對待問題的間接和看法都能很輕易與葉博達成共鳴,這就是白靖嶼高情商的表現,
提到婚嫁的問題,白靖嶼卻突然卡殼,眼里的光暗了暗,
只是笑了笑,抬手端起酒杯喝光杯中酒,
陪了幾杯的劉子汌已經大舌頭了,葉琳在旁邊笑話了,
“都吃……吃菜,嘗嘗我的手藝。”劉子汌起身要去搶白靖嶼的酒杯,
伸手找了幾把空氣,又癱到椅子上,
陳汝安沒事人一樣夾了塊肉放進嘴里,可這肉似乎鹽放多了,有點咸,
頓時食欲全無,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陳汝安咽下嘴里的那塊肉,起身去了廚房翻她還沒吃完的榴蓮,
白靖嶼轉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自己給自己倒酒,和葉博有來有往的喝著,
吹著海風吃著榴蓮,是陳汝安來海南這段時間以來最愜意的事,
本以為他們得吃一兩個小時的飯,沒想到她的榴蓮還沒吃完,飯局就已經散了,
“安安,過來。”白靖嶼朝蹲在花園邊的陳汝安招招手,示意她出來送客,
葉博有些微醺,一臉笑意地和他們揮手告別,
一桌人也就葉琳沒有喝酒,因此她當起了司機送葉博回家,
白靖嶼把車鑰匙扔給葉琳,叮囑注意安全后,拿起一直在震動的手機,上樓接了電話,
幾個人里酒量最差的劉子汌被安頓在房間里昏睡過去,陳汝安難得勤快一次,把餐桌的收拾干凈,
忙完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里播放的電視劇,
特狗血的電視情節,男女主之間明明就是誤會,結果兩個人,一個不解釋,一個不聽解釋,
就這么個誤會,都能演三四集,
陳汝安沒心情看下去,嘴里只回味著剛才那酒,
好像沒喝過癮,
以前陳汝安特別不理解愛喝酒的那些人,那么辛辣的酒怎么喝得下去,
可后來陳汝安慢慢發現,讓人上癮的就是那辛辣灼燒心肺的感覺,
從冰箱翻出半瓶威士忌,學著白靖嶼他們,在酒杯里裝了些冰塊,
杯壁上很快覆上一層白霜,陳汝安淺嘗一口,像是摻了酒精的汽油,
這形容要是被白靖嶼聽見,或許會被他笑話沒品味,
可陳汝安就是喝不慣,
不過也罷,白酒本來也喝不慣,還不是硬是被喝習慣了,
酒精很快侵蝕大腦,但陳汝安并不覺得自己醉了,只是有點頭暈,
想去樓上睡一會兒,可腿腳不利落,一不留神癱坐在樓梯口,正巧被處理完工作的白靖嶼看見,
白靖嶼有些納悶,是葉博帶來的酒后勁太大還是那榴蓮醉人,人怎么這會醉了,
可轉臉看見那瓶已經見底的威士忌,白靖嶼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真成酒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