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汝安也困,但不敢睡,怕自己睡過頭,
眼睜睜地看著藥水見底,但陳汝安不管拔針,只好把白靖嶼喊醒,
白靖嶼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撕開手背上的膠帶,熟練地把針頭拔了下來,
不過還是流了血,
“怎么辦!”陳汝安有些慌,找到醫生留下來的棉簽去擦拭血,
“沒事,等會就好了。”
白靖嶼似乎是受虐型人格,難受成這樣還能笑得出來,
他抬手摸了摸陳汝安的腦袋,隨后手滑到她的側臉,最后到下巴,捏住她的臉,迫使她抬頭,
他側身吻了吻她的唇,
溫溫柔柔地一個吻,讓陳汝安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幾下,
她坐在床邊,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話要說?”白靖嶼輸完液,又加上睡了一覺,精神狀態好多了,
陳汝安低頭沉思片刻,終究還是開口了,“你那天,有戴套嗎?”
聽到陳汝安這樣問,白靖嶼噗嗤笑出聲,看到他笑,陳汝安更加窘迫,直接抬頭瞪他,
那天沒有,他都沒準備那東西,誰能預想到兩個人能在大白天干那事,
“怎么,這個月的大姨媽沒來嗎?”白靖嶼臉上的驚喜溢于言表,
陳汝安頓時語噎,白靖嶼居然能是這個反應,
“還沒到時間。”陳汝安咬牙回道,
白靖嶼臉上的驚喜淡了一大半,隨后又接著說:“沒來也沒關系,有了就生下來。”
“你這不是在胡說八道么。”陳汝安有點后悔自己的一時沖動,
隨后她又想起來什么,從包里掏出兩沓鈔票遞到白靖嶼面前,
“什么意思這是?”白靖嶼不解,“想用這兩萬塊錢打發了我?陳總,你可不能不負責任啊。”
陳汝安被白靖嶼說得羞惱,直接把錢摔到他床上,“你在想什么呢?這是你奶奶給我的紅包,我不要,你自己留著吧,也別給來給去的了,心意我領了。”
“我奶奶的錢我不要,你要是不要,直接還給她。”白靖嶼語氣不容置疑,
陳汝安瞬間無語,“我看你病情也不重啊,看來也不需要照顧啊,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別走,陪我會,我真的難受。”白靖嶼拉住陳汝安的手,把她拉進懷里,
陳汝安想要掙脫,卻又掙脫不開,
“你能來,我就好了一大半了,就當是幫幫我,讓我抱一會兒。”白靖嶼說得自己可憐巴巴的,陳汝安時下又心軟了,
“以后別喝酒了。”白靖嶼下巴蹭著陳汝安的頭頂,
“少管我。”陳汝安覺著他的胡茬扎人,
“你喝醉酒太嚇人了,怎么能隨便脫衣服。”白靖嶼不知道是在打趣她還是怎么著,直接把陳汝安說臉紅了,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跟你翻臉。”
“好好好,我不說了,以后我們都要少喝酒,酒不是好東西。”
這話在陳汝安聽來,白靖嶼完全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趁人之危還事后拿這個事打趣人,
當時身邊的人要不是他,陳汝安就算醉死也得回自己的房間,把門鎖上再醉,
好不容易恢復了點精神,白靖嶼便閑不下來,一下午都窩在書房處理工作上的事,
陳汝安覺得無聊便準備穿鞋走人,剛到樓下便接到了白靖嶼的電話,
“去哪?親愛的。”
“回家。”
電話那頭的白靖嶼只是笑,隨后說道:“晚上有個應酬,你能陪我去嗎?有你在,我安心些。”
“不去不行嗎?”陳汝安就反感酒局,所以能不去就不去,
“你不想去的話那就不去,我帶劉老二去。”白靖嶼沒有強迫陳汝安,
讓她在外拋頭露面也不是好事,
“我是說你不去。”
白靖嶼今天心情似乎特別好,笑著說道:“我得去,我不去不成局。”
“哦。”
掛了電話,陳汝安也沒有多想,有劉子汌替他擋酒,應該也喝不了多少,
快要傍晚的時候,葉琳來找陳汝安,兩個人在烤肉店坐了一會兒,準備吃晚飯,
可葉琳察覺陳汝安總是心不在焉的,
“你有心事啊?”
陳汝安思緒遲緩收回,“嗯?沒有。”
“你那點事我還不知道,因為白靖嶼今晚應酬吧?”
“你怎么知道的?”
“老二跟我說的。”
“哦。”陳汝安喝了一口雪碧,“你和老二什么情況?”
“我和他能有什么情況。”
陳汝安也沒有多說什么,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今晚他們和什么人吃飯?”
“前三把吧,難免要喝的。”葉琳夾了一塊烤肉給陳汝安,
這幾天,陳汝安毫無食欲,原本清瘦的臉更加沒肉,反而沒之前好看了,
“你多吃點吧,別談個戀愛,把身體搞垮了。”葉琳心如明鏡,
“你少說兩句吧,我和他沒可能。”陳汝安反駁,
葉琳也不揭穿她,哈哈笑了兩聲轉移了話題,
晚上葉琳也沒纏著陳汝安,放她早早回家了,
可回到家的陳汝安坐立難安,心好像沒了,看了一眼時間,估摸著他們也該散場了,
索性拿了車鑰匙去了飯店,
到的時候十點左右,可一直等到十二點才看到他們散場,
出了飯店門的白靖嶼一眼認出陳汝安的車,安頓好劉子汌,他走過去瞧陳汝安的車窗,
陳汝安的一局游戲還沒結束,只開了車窗讓白靖嶼等等,
白靖嶼饒有興致的將胳膊搭在車窗上,看著陳汝安一臉專注的打游戲,
可能是白靖嶼在她身邊影響她發揮了,這把直接垮掉,輸得徹徹底底,
輸了還不忘瞪一眼白靖嶼,
白靖嶼無辜地笑了笑,“我可沒碰你一下。”
“沒喝酒?”陳汝安看著白靖嶼坐進副駕駛,看他狀態還算不錯,
“喝了幾杯,沒喝多,老二喝多了。”白靖嶼想抽煙,但視線掃過陳汝安的肚子,又硬生生地把煙癮摁下去了,
“不管是閨女還是兒子,老爸下半輩子的幸福就指望你了,可要爭氣。”白靖嶼望著車窗外,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這幾句話,
陳汝安安安穩穩地把白靖嶼送回家,等到白靖嶼下車便準備倒車走人,
卻被白靖嶼攔住,“你不下車啊?這就走啦?”
“你還想怎么著?”陳汝安感覺自己上當了,
“我真的不舒服,想要你陪陪我。”白靖嶼也是有話直說的人,想要她就是想要她,從不藏著掖著,
“少來這一套,不管用了。”陳汝安說完便準備走,
這次白靖嶼也沒再攔她,看著她駛出視線范圍才轉身上樓,
初春的深夜依舊冰冷刺骨,白靖嶼胃里一陣翻涌,酒精腐蝕的胃確實沒那么容易好,
后面的幾天,白靖嶼沒有聯系陳汝安,陳汝安一直在烤肉店待著,忙點或許就沒那么多情緒,
熬了好幾個月的冬天好像終于快要過去了,天氣漸漸有了點回暖的跡象,
今天的烤肉店格外忙碌,十一點多還有幾桌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走,陳汝安坐在收銀臺哈欠連天,
抬眼見突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白靖嶼,
這個男人都已經換上了春裝,一聲黑色運動服,顯得整個人年輕了好幾歲,
白靖嶼一眼便看到了陳汝安,隨即笑了,
“老板,還營業嗎?”
“你別吃了。”陳汝安毫不客氣地拒絕再為他開一桌,
“啊,那我只好餓著了,晚上沒時間吃飯,一直加班到現在。”
白靖嶼拎了個板凳坐到陳汝安旁邊,笑得不懷好意,
“這個月大姨媽來了沒?”
要不是白靖嶼提醒,陳汝安真的忘了自己到了來大姨媽的日子,以往每個月的16號來大姨媽,
然而今天都18號了,大姨媽還沒動靜,
陳汝安臉色一沉,心里突然開始焦躁,氣急之下,握拳捶了白靖嶼肩膀一下,
白靖嶼吃痛捂著肩膀往后躲,“真沒來?”
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嘛,
“你混蛋!”陳汝安聲音大到把店里的客人都嚇了一跳,說著起身準備去藥店買驗孕棒,
走到門口被白靖嶼拽住手臂,“真的那么不愿意懷我的孩子?”
陳汝安不懂白靖嶼在胡說八道什么,兩個人沒名沒分的,懷個孩子算什么事,
白靖嶼也不明白陳汝安為什么會是這樣的反應,換做其他的女人,但凡能碰他一下,都欣喜若狂,
可怎么偏偏陳汝安就不?
“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真的懷上了,能不能別打掉他?”白靖嶼聲音有些顫抖,語氣完全就是在懇求,
陳汝安轉頭看了他一眼,沒吭聲,甩開他的手匆匆離去,
可是時間太晚了,藥店全都關門了,回到烤肉店,發現白靖嶼坐在烤肉店門口,
看見她回來,立馬站起來,“怎么樣了?”
“我們聊聊吧。”陳汝安緊了緊身上的外套,進了烤肉店,
白靖嶼點頭也跟著她進去,后廚有他們專門吃飯的地方,陳汝安從冰箱找了幾樣食材準備做點吃的,
“我來吧。”白靖嶼燒開水,準備下碗面吃,
“阿嶼,我承認我對你余情未了。”陳汝安坐在小餐桌旁邊,臉上的表情落寞,
像霜打了的茄子,
白靖嶼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咽了口唾沫,說道:“你繼續說。”
“但是你要明白,我倆沒有可能了。”
這下白靖嶼徹底繃不住了,
“安安,你還在生我的氣?”白靖嶼扔了鍋,蹲到陳汝安面前,握住她的手,“我可以向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