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就聽說白總終于和女友修成正果,沒想到我先人一步見證了這個好消息,結婚的時候給我發請帖啊,我好去沾沾喜氣。”
方總給他們泡茶沏茶,笑得像彌勒佛,
做生意的人說話都很讓人舒服,白靖嶼笑著點頭說一定,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生意上的事,說到房子上,
“陳小姐看中的是哪套?”方總雖然胖,但五官還是不錯的,渾身上下全是名牌,
陳汝安看中的位置價格最高,但白靖嶼不心疼錢啊,哪套貴買哪套,
方總知道后,直夸陳汝安眼光好,說道:“那套房子不管是位置還是內部構造,都是最好的。”
會客廳里的溫度有些低,陳汝安冷的手腳發涼,白靖嶼無意碰到她的手,
知道她怕冷,脫了外套替她披上,
“室內溫度有點低是不是?”方總起身去關空調,“白總,你本來就是做房地產的,還能賞臉來買我的房子,既然白總這個支持我的工作,我也盡地主之誼。”
一開始剛聽到這個小區名字的時候,白靖嶼就已經知道這是方總的項目,
但他并沒有想著去聯系方總要一個友情價,這樣的全款房價他還是出得起的,
現在方總親自出面要來給他打折,白靖嶼并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同樣是人精的方總也看得出來,
“這房子的定價本來是兩萬一平,今天我做主,一萬五一平,給白總一個優惠價。”
“這怎么好意思呢。”白靖嶼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我買這套房子本來就是討我的未婚妻開心,我家安安臉皮又薄,方總這么大的人情,我們怎么好意思接受。”
“哎呀,白總真的言重了,照道理這房子我應該直接送給你們當做新婚禮物。”
“方總你這越說越嚴重了啊,弟弟我也就謝謝大哥的好意了,這會兒也差不多到了飯點了,不知道大哥有沒有時間,為表感謝請你吃個飯。”白靖嶼直接將話收尾,
“你看你看,今天實在不巧,中午有個應酬,約了好久,對方才有時間,不然真的得和弟弟弟妹吃個便飯。”
“那咱們改天。”
三個起身,白靖嶼和陳汝安目送方總離開,
購房顧問需要重新起擬合同,白靖嶼和陳汝安在會客廳等了一會兒,
“那個方總要給你便宜,你為啥還不愿意啊?”陳汝安有些不解,
現在干什么都要門路,生病去醫院都要提前問一下在那邊有沒有熟人,房子那么大的事,有認識的人,價格肯定要低不少,
白靖嶼彎起食指刮了刮她的鼻梁,說道:“商人之間都是利益交換,以我和他的交情,不至于讓他專門過來和我談,就算看在以前的交情,完全可以打一個電話給購房顧問就可以搞定。”
“那他親自過來的意思是什么?”陳汝安不懂他們這些老板之間的彎彎繞繞,
“他就是來看我的態度,他最近接手的那個新區的項目投資太大,他有意拉我入股。”
投資越大,風險越大,多拉個人入股,風險就可以分攤,更何況是白靖嶼這樣的大老板,承擔風險的能力更強大,
陳汝安也明白了,挽住白靖嶼的胳膊,“那我豈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這話怎么說?”白靖嶼歪頭笑著瞧著她,
“要不是我看好了這個房子,你也就不會被他強買強賣這個人情。”
“傻子,什么責任都往你身上攬?”白靖嶼被她逗笑,“你眼光很好,這房子確實不錯。”
白靖嶼自己有自己的打算,不會因為一套房子的優惠就貿然決定一項投資項目,
沒有提前和陳汝安說這些事,就是怕她顧忌自己的事反而看好了又猶豫不決,
購房顧問敲門把合同送進來,白靖嶼大概地看了一眼便讓陳汝安簽上了她自己的名字,
“以后我們吵架了,你會讓我滾出你的房子嗎?”陳汝安嘴比腦子快,隨口就問出來了,
白靖嶼斜睨她,說道:“這是你的房子,以后吵架該滾出去的人應該是我。”
兩個人的對話把旁邊的購房顧問逗笑,
中午吃過飯,白靖嶼陪著陳汝安在商場買了幾件衣服,是買給陳父的,
“下午我回家一趟,和我爸媽聊聊。”
“嗯,別勉強,也別和爸媽吵架,慢慢來。”白靖嶼開著車駛出商場低下車庫,
把陳汝安送到陳家樓下,他沒有下車,陳汝安解開安全帶,靠近白靖嶼親了親他的臉,
“我不一定什么時候回去,就別等我了。”
“好。”
下午就陳母一個人在家,陳母正和她的小姐妹開視頻聊天,陳汝安的臉突然出現在是手機屏幕里,
陳母又驚又喜,
“哎呀,嚇我一跳,回來怎么不提前和我打聲招呼。”陳母和小姐妹掛了電話,
“我回自己家還得提前報備啊?”陳汝安笑著把買的東西放到沙發上,
“平日里我也不見你回家回得那么勤,是不是想和你爸爸聊聊?”
侄女莫若母,陳汝安心里想的什么,陳母心里全都明白,
“嗯,我知道我爸也是為了我好,但我還是想替嶼哥解釋一下。”
陳母給陳汝安洗了水果,坐到沙發上,嘆了口氣說道:“昨晚你爸爸一晚上沒睡,因為你的事,他操心的不少。”
陳汝安聽到自己的爸爸這么惦記自己,心里蠻不是滋味的,
“他一晚上沒睡覺,這會兒又去哪了?”
“去樓下小區下象棋去了。”
陳汝安也不催他回家,回到自己的房間睡了一覺,醒來聽到客廳傳來老爸的聲音,
“你小點聲,我閨女還在睡覺呢,好不容易回家一趟。”
“我醒了。”陳汝安抱著小時候爸爸給買的玩具小熊出了房間,明顯看到爸爸眼下的黑眼圈,
因為前一晚上鬧得有些不開心,陳父臉上多少有些尷尬,陳汝安笑嘻嘻地坐到他旁邊,
“爸爸,我給你買了幾件衣服,我穿上看看合不合適。”
“行了哈,安安,你有事就直接和我說吧,我可不要你這些糖衣炮彈。”
陳汝安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說客,緩和著雙方緊張的氣氛,
“爸爸,我知道這世上最希望我幸福的人就是你,現在我找到了那個能讓我幸福的人,可是我心中還是和你天下第一好的。”
“安安啊,人所能感受到的幸福有好幾個層面,物質上,精神上,我們家的經濟條件雖然談不上好,但你從小到大都是被百般呵護著長大的。”
這一點,陳汝安承認,從小到大,陳汝安都是全家最受寵的那一個,就連陳奕棋都得讓著她,
陳父情緒有些低落,可還是繼續說道:“白靖嶼條件確實好,可我老陳家嫁女兒看得不是有錢與否,是對方的擔當和責任心,安安,你這幾天過得怎么樣,我都看在眼里,我也心疼你。”
說到這,老陳都有些哽咽,陳汝安眼眶發紅,挽住陳父的胳膊強撐笑臉說道:“這些我都知道,那幾年嶼哥忙著生意上的事,顧不上我,后來我們分手,我忽略了你們,只覺得生活沒了意思,但我現在才明白,除了愛人,還有家人是我的避風港。”
那時候的陳汝安也覺得委屈,但后來也都釋懷了,兩個人沒有血緣關系,更沒有朝夕相處著一起長大,矛盾磨合都會有,
“那年他提分手是因為他公司的財務危機,怕拖累我才不得已和我分開,后來他生意慢慢恢復平穩,才敢回來找我,這些事他不會開口向你們說,也就只能由我來說。”
陳汝安說這些并不是希望自家父母理解白靖嶼的苦衷,她只想父母能放心,
往事不可重提,眼前之事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下午的時候我在小區遇到了小白。”陳父歪頭瞧著陳汝安,
“你倆碰面了?”
下午的時候,白靖嶼目送陳汝安上樓之后,開車還沒駛出小區,抬眼看見陳父在涼亭里下象棋,
他隨即停了車,下車和陳父打招呼,
在外人面前,陳父給足了白靖嶼面子,一臉笑意地和白靖嶼說話:“小白,你怎么來了?”
“我送安安回來的,沒想到在這里遇到您,就下車過來和您打聲招呼。”
旁邊的鄰居瞧見白靖嶼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開的車也是價格不菲,紛紛開口問道:“老陳,這是誰啊?怎么還送你家安安回來啊?是不是你女婿啊?”
“別瞎打聽。”陳父隨便糊弄過去,帶著白靖嶼出了涼亭,
爺倆一人點了一支煙,坐在花園邊沉默著抽完,
“家里你伯母管的嚴,每次抽煙都得出來偷偷抽。”
白靖嶼只是笑,客套著說道:“伯母也是為了您好,安安也惦記您的身體,改天我給您送一套保健品,我父母還有爺爺奶奶他們都在吃的,強身健體。”
“不用,我沒事練練太極就好了。”
隨后兩個人又開始沉默,最后還是陳父打破沉默,
“昨晚對你態度不是很好,你也體諒,安安是我的女兒,也算是父親的本能吧。”
其實不管陳汝安找了個什么樣的人,陳父都是這樣的態度,自己精心培育了二十多年的花,就這樣被人連盆帶花的端走了,
老父親哭都沒地方哭,
“是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好,這幾年虧待她了,以后我會加倍補償她,還請伯父您做個見證。”
“你對她好不是做給我看的,是要發自內心真情實感想對安安好的。”
白靖嶼點頭,陳父的每句話都聽進了心里,
等到白靖嶼走后,陳父才慢慢悠悠回了家,
陳汝安直覺爺倆沒干好事,湊到陳父衣領邊嗅了嗅,
“你倆湊一塊抽煙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