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森林深處昏迷,全身蒼白像沒有靈魂的尸體,就算死了也是美艷的尸體,白皙的皮膚早已被劃的沒有一處是好的,紅色頭發和血粘在一起,嬌小瘦弱的身軀沒有任何動靜,就連死亡前的微弱呼吸都聽不到,但她不會死,這一點,對她來說不是幸運,是永恒的詛咒,她死死的閉著眼,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醒過來,可是她妄想,詛咒沒有結束,她逃不了。
她還要茍延殘喘的活著,寒風凜冽刺激她的傷口,過了一會兒,她還是醒了,周圍一片漆黑,傷口的刺痛讓她瞬間清醒,她沒有想包扎傷口,她要在黑暗里摸索,她不怕的,這樣的黑暗她再熟悉不過了,她要回她的小木屋,木屋微弱的燈光是世界給她唯一的溫柔,她拖著沉重的身體要努力前行,她要回她唯一的藏身之處,這樣他們就不會找到她,這樣大的森林,這樣黑暗的夜晚,野獸嘶吼,寒風呼嘯,這樣絕望的夜晚就連月亮和星星也不待見她,周圍的一切顯得格外的陰森詭異,她來不及害怕,只管前行,不知走了多久,身上的傷口一直在隱隱作痛,在諾大的森林里周旋早已讓她精疲力盡,終于在不遠處看見木屋的燈光,她像看到了希望拼命往前跑,終于到了木屋,她猛地開門進去擋住了門,木屋不大,一張破舊的桌子上放著她偷來的幾包香煙,和一瓶沒喝完的白酒,一張木床,木床上有些不知道從哪里偷來的面包碎屑,桌子上的小燈是帶電池的,用完她又要去偷,她沒有藥物之類的東西,她熟練的點了根煙,這樣能使她冷靜,然后用白酒沖洗傷口,她痛苦的呻吟,白酒的灼燒感一瞬間麻痹了她的神經,她得到了片刻的安寧,包扎了傷口,用衣角擦拭了臉上的血跡,煙抽到一半,吃了幾口生硬的面包充饑,她的思緒回到昨天,她本想上街偷點過活的東西,不料又被他們看見,他們是誰呢,是她一直痛恨的軍隊和人們,如果被抓到她會成為實驗室的小白鼠,每天被注射各種藥物生不如死,人類想永生的幻想沒有破滅之前她要奮不顧身的逃亡,民眾為了高額的懸賞金也要抓她,揭發她,。她拼命的逃跑,穿過大街小巷,直到看到她熟悉的森林才敢停下休息,不料被早已埋伏的軍隊抓住,他們不敢開槍,因為如果她真的死了,上面的人就無法用她做實驗,所以他們試圖說服她,見她不肯就范,就用蠻力制住她,下手狠毒毫不留情,她瘦弱的身體被踢的支離破碎,就在他們休息的間隙,她用盡全力把捆住她的繩子解開逃跑,她暗自嘲笑,一條繩子就想把我捆住,她拖著殘缺的身體不知道走了多久,渾渾噩噩,她痛苦的要死,她終于撐不住昏了過去。
而這樣逃亡的生活從他們知道她的紅發是天生的,并且永遠無法老去時就開始了,她無法死去,奇怪的是每一次的傷口都無法愈合,可也不會因此而死去,她是陳叔叔一手帶大的,要說有家也是那冰冷的研究室,陳叔叔找到她的時候她也只有五歲,她也不知道陳叔叔為什么領養她,可能只是看到她圓圓的臉蛋在寒冬臘月里被凍的通紅,蹲在路邊的垃圾桶旁邊吃東西讓他心疼,找了幾年父母都沒有人來認領,后來決定他自己領養,又或許陳叔叔也看到了她天生的紅發和她的特別之處,可他從未研究過她,只當是她生了一場病才這樣。
她從26歲開始容貌再也沒發生過任何變化,陳叔叔死后,她只能依靠自己,可是天生的紅發和她無法痊愈的傷口,八十多歲卻是20的面孔,被人們視為異類,逃亡了整整86年,無法死去是對她最大的詛咒,加上她無法痊愈的傷口每天折磨她,她早已千瘡百孔,可她不會死去,她無法想象這樣的生活她還要繼續多久,傷口的刺痛感將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她太累了,她需要睡一覺,對她來說躺下是也另一種折磨,全身的傷口沒有一處是可碰的,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努力閉上了眼睛,祈禱今夜也能夢到陳叔叔,這是對她絕望的生活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