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郡主殺豬一般的慘叫聲瞬間就吸引了府上其他人的注意力,沒趕上場子的此時也盡量放在手里的事,朝著郡主的院子奔去。
難得一見,竟然有人如此大的膽子,他們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竟然會干這種事。
有人純屬看好戲,有人自然是真的關心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你小小年紀,竟然說出如此惡劣的言語,該打。”即便是事實,也不該如此,就算這夫子真的是不懷好意,也該交給大人處理才是。
上官靜自幼母親去世,父王日理萬機,哪里有時間管她,前些年打仗,更是見不到影子,從小到大,這王府里,誰敢說她的不是?
皇帝哥哥罩著她,她自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就算自己做錯事,說錯話,也是別人賠不是,而現在呢……
沈玉憤怒的斥責她的粗魯無禮,還動手打了她的小屁屁。
上官澤平日里下了朝會直接去御書房和小皇帝一起批折子,如此過了已經快三年,上官澤考慮皇帝已經十四了,打算今后讓他自己做這些事。
可是突然間讓他自己做,許多事做不好,只能一步步來,今日他和往常不一樣,沒有留在皇宮里,而是帶著折子回王府,決定在家辦公。
可是剛回王府,看見整個王府的人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奔過去。
如此壯觀的景象,讓上官澤不禁懷疑出了什么大事。
王府的下人看見王爺回來了,立馬老老實實停下了腳步,看戲的心情瞬間沒了,不得不說出了實情,說郡主被夫子打了。
上官靜的院子里,拿著掃把掃地的小廝好幾個聚在一起看戲,還有端茶的婢女也圍在那里,老管家拿著一把瓜子站在窗臺下,上官澤竟然不知,自己王府里竟然養了這么多閑人。
郡主的書房大門緊閉,慘叫聲卻是不絕于耳,當書房的門被推開,上官澤也被震驚了。
府上的下人探著腦袋張望,他們看見了什么,一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正揮著手臂痛打當朝安寧郡主的屁股。
沈玉剛剛一時失去了理智,此時詫異的看著門口的男人,手臂停在了半空中,整個人愣在了那里。
上官靜看見上官澤,趁著沈玉發呆的空隙,立刻忍著疼痛沖了過去。
“父王,她打我。”
淚水鼻涕,稀里嘩啦,可憐無比。
打了當今郡主,這個女人怕是在找死。
王府里的下人們此時不禁開始為沈玉默哀。
上官澤抱起女兒,瞪了一眼看戲的老管家,讓他遣散了院子里的眾人。
淑妃娘娘姍姍來遲,她的院子里離這最遠,不過正好遇見上官澤詢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江凝萱想要看戲,便支開了自己的婢女,自己走了進去,院子里此時恢復安靜的樣子,除了當事人,只有司南在這里。
上官澤還算冷靜,聲音里卻帶著幾分危險的氣息:“你為什么打她?”
沈玉見了上官澤,猶如老鼠見了貓,見她如此質問自己,一時害怕了。
不是你讓管家跟她說,若是郡主犯了錯,該打打,該罰罰?
只是沈玉見到此時的上官澤,哪里還有勇氣反駁,剛剛打人的氣勢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禁反思自己。
嚇得一句話不敢說。
還是老管家出來說了一句:“回王爺,是因為郡主口出惡語,沈姑娘才生了氣,動了手。”
這個時候文昭華怎么能不出來說一句呢,剛剛還看戲的她此時開始哭的梨花帶雨。
“回王爺,我不過是好好教郡主寫字,卻平白無故被她說……說我心術不正,說我不如街上的妓子……”
當她說的時候,上官澤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他女兒不過六歲多的年紀,從哪里知道妓子這個詞的?
上官澤眉頭緊促,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小姑娘有些心虛,低下頭避開老父親的目光,仍舊是一副委屈的模樣,小聲的說了一句:“我沒有。”
不得不說老管家聽墻角也是有好處的,見郡主反駁,本來他應該站在郡主一邊,可是看見王爺詢問他,竟然說了事實。
淑妃娘娘不得不高看了一眼沈玉,聽說王爺帶回來了一個女子,難道就是她嗎?
“淑妃,管家說的是真的?”
淑妃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沈玉的身上,突然被點名,疑惑的看向了王爺:“什么事?”
……
“回娘娘,小姐這些年咒罵你的那些話。”管家適時提醒了一句。
“哦,是有這么一回事。”淑妃點了點頭。
上官靜瞪著江凝萱,淑妃告狀她理解,可是老卓是怎么回事,他不該替她說幾句話嗎,怎么今日也揭發她以往的惡行了,這些事,父王可從來都不知道的。
還有司南,看著老實,沒有想到現在竟然也不和她站在一起。
淑妃沒在意,反正她也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上官靜這些年說的那些話,她都當放個屁。
小郡主完全就是把淑妃當成了假想敵,想要把淑妃趕出王府去,王府都在穿上官澤獨寵淑妃,上官靜多多少少聽過。
小孩子不禁有了怨念,難怪陪自己的時間那么少,全都被她占去了。
要說其他人,上官靜沒有冤枉錯,可是這江凝萱是真真沒做過什么。
“王爺,”管家此時說出沈玉敢這么做的理由,“是您交代,若是郡主不服管教,讓沈姑娘該打打,該罰罰的,您忘了?”
……
“父王,連你也不向著我。”聽見管家的話,本就委屈的上官靜此時哭的更大聲了。
上官澤本就在朝堂之上被一群大臣吵的心煩,此時聽見女兒的哭聲……
“靜兒,你難道還不知錯?”上官澤不想看女兒繼續胡鬧下去,對司南說到,“帶她去面壁思過,什么時候知錯了,什么時候讓她吃飯。”
最后的結果是文昭華今日被放了假,小郡主被罰面壁思過。
不過才幾日,她已經被罰了兩次。
小郡主變相吸引了自己父王的注意了。
她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卻是希望上官澤多陪陪她,畢竟在她的印象里,她四歲時才第一次見到父王,兩個人同住一個宅子,見的次數卻是寥寥無幾。
上官靜平日里想要吸引父王的注意力,卻又害怕父王討厭自己了。
文昭華終于見到了心儀的男子,趁著機會趕緊走了過去:“臣女文昭華見過王爺。”
可是上官澤的眼里卻只有沈玉,只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文昭華了,他忍不住靠了過去,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頭痛好了許多。
上官澤心情不錯,回家是正確的選擇。
沈玉出了些汗,她身上的味道更加的濃郁了,上官澤貪婪的呼吸著每一寸空氣,朝沈玉招了招手。
“你跟我過來。”
大庭廣眾之下,上官澤還沒忘記自己的禮儀,可若是到了房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文昭華覺得沈玉要倒霉了,說不定明日,這府里還是只剩下她一個夫子。
而老管家站在原地,卻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家王爺,如果王爺努力些,說不定明年,小世子就能出生了。
沈玉看著其貌不揚,可是上官澤什么樣的美人兒沒見過,就算是絕色美人兒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一定感興趣,江凝萱若有所思的看著兩個人的背影,不懷好意的笑了。
“淑妃娘娘,您在想什么?”
“大概是和你想同一件事。”江凝萱不是八卦之人,只是為了自己未來的自由,難得向管家打聽,“那沈姑娘是不是和王爺有不一般的關系?”
“回娘娘,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管家和江凝萱不熟,唯一的關系就是主仆,并未像和司南那樣熟絡。
即便是知道些什么,也害怕淑妃給攪黃了,干脆不說。
“王爺的事情,奴才不敢亂猜測。”
江凝萱白了管家一眼:“管家,這王府里的事,什么能逃過您的眼呢?”
管家但笑不語,說了一句有事要做便退下了。
回自己書房的路上,上官澤心情愉悅。
沈玉見上官澤沒有責罰自己松了一口氣,只是沒有想到,自己除了要給上官靜當老師,還要給上官澤磨墨,書房房門緊閉,屋子里只剩下上官澤和沈玉。
一個心情愉悅,一個緊張極了。
沈玉本就有些社恐,更不要說單獨和一個成年男性獨處了,而且是自己生了那么一點點非分之想的男人。
她不該如此,覺得趁著自己陷進去之前,還是趕緊離開這里才是,而且那小郡主肯定會討厭自己的。
沈玉糾結,心不在焉。
而上官澤神清氣爽,辦事效率都提高了,他抬頭看了一眼局促不安抵著腦袋的沈玉,撐著腦袋沉思,讓她去教女兒讀書,有些大材小用了,與其自己需要她時去找她,何不讓她留在自己書房里伺候?
“沈玉,你……”
“王爺,您要不放我離開吧。”
兩個人同時開口,只是上官澤猶豫,沈玉卻是好想了才說:“郡主并不喜歡我,我相信王府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合適的。”
這是事實,可是放她離開?
那怎么可能。
沈玉見上官澤不說話,繼續說到:“我的書讀的不多,根本就當不起王府夫子的職責,是您太高看我了。”
最后一句沈玉說的很小聲,她埋怨上官澤:“我昨日是受了你的蠱惑才不知為何竟然答應了,現在想想,趁著沒有釀成大錯,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好了。”
上官澤算是明白沈玉的意思了,她只是想離開這里而已,可是來了容易,想走就沒那么簡單了。
說是受了他的蠱惑……
呵,那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