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奇女子呀”轉(zhuǎn)發(fā)過段鳴鳴剪輯的高贊視頻,當段鳴鳴給她投稿時,她很快就受理了對方的稿件,把這篇以”我的一個朋友......“為開頭的文章轉(zhuǎn)發(fā)了出去。
無獨有偶,平臺上已經(jīng)有兩篇和虞開霽想法類似的推理文章。虞開霽感嘆這真的很像寫論文,你所有自以為原創(chuàng)的了不起的想法都能在網(wǎng)絡上找到類似的成品,最讓人泄氣的是,別人還想得比你深,寫得比你好。
就比如網(wǎng)友“Hatchepsout”的這篇推理,和截止于陸云深死前的虞開霽不同,人家一路玩弄詭計,愣是把兩起死亡的前因后果交代到了可以出書的地步。
“Hatchepsout”的前半截推理和虞開霽那樸實無華的思路總體類似,她也認為全斌和陸云深合謀了,但對方大膽構(gòu)想小心求證,認為兩次謀殺的主導者有可能是同一人。她布置密室的手法也更符合讀者對一本偵探小說的期待。
是替身!陸云深用了替身!
“Hatchepsout”指出除了陸云深和全斌,事件的三個參與者是陸云深的替身。
這又是誰?虞開霽對這個人印象不深,但段鳴鳴是認識他的。追星高手段鳴鳴從網(wǎng)絡上找到這個替身的照片指給虞開霽看,替身名為周自豪,上妝前的臉和陸云深有六分像,身型更有八分像。再化上妝,兩個人隔遠了看就跟雙胞胎一樣。
《一念春生》中有好幾段陸云深飾演的男二號與敵人的武打戲,其中一幕是陸云深在山澗養(yǎng)傷時遭遇勁敵,他邊打邊退,施展輕功飛過水幕假意遁逃,把敵人誘入迷障。拍出來的效果自是青年劍客衣衫落魄,滄浪獨濯。但是實際上為了演出效果,演員是要吊在威亞上被潑水的,這是有一定危險和難度的戲份。播出后,粉絲們對著屏幕逐幀截圖,在某些個特定的瞬間,能看見陸云深長發(fā)散亂,濕透的衣衫勾勒出緊繃的腹肌。
粉絲們本來挺自得其樂的。偏邱河的“毒唯”們非要造謠陸云深戴了假腹肌拍攝,陸云深粉絲和劇粉們只好放出打戲中的腹肌和購物網(wǎng)站上的假腹肌的對比圖辟謠。誰知,一辟謠就辟出了問題,有人扒出陸云深的替身周自豪大學時期的游泳錄像,這下,腹肌的形狀對上了。是真腹肌,但長在替身周自豪身上。
讓段鳴鳴回顧這段歷史的話,那當然是長河落日下一場腥風血雨,當時的她自是橫刀立馬,誓守陸云深太平。總之,從那以后,陸云深的人設又豐富了些:恐高的笨蛋美人。
往事不堪回首,段鳴鳴長話短說:“周自豪從《一念春生》起就是陸云深的替身,他好像入行就在做武替。”
“Hatchepsout”放出了一個博客小號的截圖,博主在匿名吐槽在內(nèi)娛做武替工資和風險不成正比,有一次他因為劇組用的水不干凈中耳炎發(fā)作,當時為了跟上劇組進度無法請假去醫(yī)院,等到可以治療時右耳的聽力已經(jīng)重度下降了,是終身性的損傷,但劇組只陪了3000。“Hatchepsout”說這是周自豪的小號。段鳴鳴聽說過這事兒,她知道“Hatchepsout”還沒講完。
“Hatchepsout”還貼出吳暢的助理K某的微博小號,陸云深出事以后,k某說過陸云深頻繁在劇組用替身代演,自個兒則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個小號早就被實錘了是真的,但“Hatchepsout”還提到一則不太可能真實可靠的爆料,有黃牛曝出朱墨出事以后,《黃英》劇組在和陸云深協(xié)商解約。
但是,按照各路網(wǎng)友深扒的陸云深公司結(jié)構(gòu)和融資情況,陸云深作為老板,只要自己不打算走,是不太可能被下級要求離開《劇組》的。“Hatchepsout”的推斷的基礎在于:黃牛根據(jù)看到的情況說出了他理解的事實。換而言之,他看見了出事后《劇組》員工與周自豪談判,并把周自豪誤認為陸云深。
她提到的后兩則消息虞開霽都有印象,但第二則是網(wǎng)友從黃牛那里買來的二手消息,難辨真假,她自己并沒有太當一回事。不過無論如何,“Hatchepsout”的推測是順暢的。而且根據(jù)她的推論,如果朱墨出事后和劇組談判的是周自豪,這能從側(cè)面印證陸云深為什么非得自個兒回到拍攝現(xiàn)場不可。
事實上,那個只有幾十個粉絲的武替小號在《一念春生》拍攝完成不久后就銷號了。“Hatchepsout”指出,周自豪在那以前是哪里有需要就去到那個劇組的職業(yè)武打替身,直到《一念春生》拍攝完畢,可能是因為受傷,又接到來自陸云深方的邀請,對方做了陸云深的專職替身,這個工作的待遇該是比不穩(wěn)定的武替好很多。到這兒差不多就是段鳴鳴聽說過的故事的原貌了。在那時的粉絲眼里,這件事是“恐高的笨蛋美人”人美心善的證明。
其實段鳴鳴還知道周自豪和陸云深后來又有過糾紛,但是,陸云深身邊的人幾乎都和他本人有過糾紛。所以粉絲們才會對“笨蛋美人只有我了”、“要用極致的愛意補償極致的憎恨”深信不疑。
“Hatchepsout”似乎對于粉圈內(nèi)部的小打小鬧不熟。她在文章的一開始就說自己的推理只有兇手和作案手法,沒有動機,反正誰都有可能想殺陸云深,而陸云深和全斌想除去朱墨的理由已經(jīng)有很多人分析過了。
確實是陸云深和全斌回公司殺了朱墨,但“Hatchepsout”認為他們是有預謀的。辦公樓一直在招租,陸云深工作室上面的第二層還沒能租出去。陸云深伙同全斌把朱墨騙上了上兩層的任意辦公室,兩個成年男人完全可以在那里制住朱墨,然后朝著預演好的位置砸暈朱墨。接著,兩人合力把朱墨搬到工作室那層的樓梯間,因為辦公樓在高層,樓梯間幾乎不會有人,又由于明星工作室的敏感性質(zhì),樓梯間沒有監(jiān)控。然后,陸云深單獨走出樓梯間說自己要離開了,他是公司老板,員工們會為他送行。這就能為全斌把朱墨的尸體搬回辦公室爭取到一定的時間,假如陸云深再對員工講上兩句,全斌完全有時間布置密室。所以他們才必須兩個人行動并且陸云深先走。
“Hatchepsout”的密室走裝置加神速流。全斌隔著衣袖拿走鑰匙,讓死者像睡覺一樣趴在桌上,他可以取出切面呈三角形的一般文件夾,把它們開口朝向一側(cè)摞在桌上,然后在文件夾后面放上朱墨的手機,在手機的邊緣墊上一個裝了少量水的紙杯,一個不害怕被懷疑的裝置就做好了。接下來,全斌只需要走出朱墨辦公室鎖上門,等人給朱墨打電話,誰都可以,只要朱墨的手機開始震動,裝置就生效了。手機的震動會使斜放的水杯不穩(wěn),水杯隨重力向前傾倒,水就會被潑進文件夾的縫隙中,原本靠著摩擦力得以被固定在上層的文件夾因為水的潤滑下滑,撞擊死者頭部,“嘭”地一聲后死者倒地,如同事故。員工破門而入,死者被發(fā)現(xiàn)后,全斌所需要做的無非是在救護車趕到前接近尸體把鑰匙偷偷投入死者口袋,密室和偽造的過勞死現(xiàn)場就完成了。“Hatchepsout”補充道,裝置是可以變動的,她只是想證明用辦公室原有的,不會惹來懷疑的道具就能做成簡易的定時裝置。
在朱墨遇害一事上,“Hatchepsout”的其它推測和虞開霽類似,真正使她卓然于眾網(wǎng)友的是她對陸云深事件的解讀。
在“Hatchepsout”的推理中,陸云深的替身周自豪一定知道全斌和陸云深做了什么,他甚至可能是全斌隱秘的合作者。全斌可以走得心無掛礙而不害怕陸云深再起不能之后魚死網(wǎng)破,是因為他知道陸云深活不長了。死人是不必害怕的。全斌逃跑本身也是“Hatchepsout”認為謀殺早有預謀的原因,轉(zhuǎn)移財產(chǎn)需要時間,倉促行動一定破綻百出,全斌一定是計劃好了才動身的。
周自豪和劇組成員的談判是為了要請教和借用拍攝的道具。被黃牛知曉,還被誤以為是陸云深是計劃外的偶然,但無關緊要。
能把陸云深棄尸花田的人一定是知道拍攝地點的人。只要在劇組有空余的時候,周自豪隨時有時間回到花田練習攝影。
但他不是拍攝者,他是那個被拍攝的人。
一般情況下,周自豪偽裝的陸云深或許能騙過黃牛,卻很難騙過粉絲和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可是尸體的照片是可以有異樣的,何況原照片被抹去了所有的信息,本身并不清晰。
拍照的可以是全斌,也可以是受到脅迫的陸云深。如果是后者,周子豪讓陸云深自己發(fā)布了自己的死訊。頻繁倚賴他人的陸云深在生命的最后拍下了自己的死相。
殺人手法可以非常簡單,手握陸云深把柄的他只需要逼迫陸云深暴食,在營養(yǎng)師給陸云深注射胰島素后命令陸云深催吐就可以了。胰島素達不到致死劑量也無所謂,周自豪完全可以把虛弱的陸云深綁在房間里,或者僅僅給他吃安眠藥,人總是會餓死的。只要在陸云深昏迷以后把他棄尸花田就可以了。
棄尸當晚他就能順道溜出影視城找個人多的夜店徹夜狂歡,關乎照片的不在場證明就確鑿了。
至于第二天的拍攝,他去參加就可以了,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嗎?
事情非常順利,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他就能用把柄磨死陸云深。
哪怕警方追究,他既沒有參與對朱墨的謀殺,又可以拿出關于拍照的不在場證明,更不會有切實的證據(jù)能夠指控他曾逼迫過陸云深。
這是一場完美的復仇。
網(wǎng)友們紛紛留言:
“事情我做,錢倒是都給他掙了,是我我也氣不過。”
“秀啊。”
“我被說服了。”
“好像看完了一本推理小說。”
“人家至少寫得很精彩。”
“已經(jīng)有人模擬密室手法了,可行。”
這個確實是目前為止最硬核的推理秀,但是怎么說呢?段鳴鳴隱隱覺得對方的荒謬程度和“每當我親吻你的時候”差不太多。
太嚴絲合縫了,假如新的信息流出,真的能夠被整合進這樣嚴密的故事線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