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野餐后的第二周,警方靜悄悄地公布了一則訊息,說一伙聚集在H市鄰市的毒販落網了。新聞放在法治新聞板塊,那也是陸云深死后的第三周,很少有人會把兩起事件聯系在一起。這個時候,除了邱河黑粉的聚集地,已經很少有人提起三周前幾乎每天都掛在熱搜上的男人了。陸云深這個名字以一夜爆紅締造過歷史,也以光速被遺忘在茶余飯后。
警方始終沒有公開過《黃英》劇組涉毒的情況,陸云深在青少年中知名太廣,影響太差。網絡上倒是偶有這類的言論,都被扣上了陰謀論的帽子,沒能流傳起來。
齊君妍早已低調又簡潔地結束了陸云深的葬禮,李子猷在她那里開始了規律的兼職生活,主要負責給道具和布景拍照。她還聯合和齊君妍一起說服了媽媽,停掉了自己每周累贅又無用的心理咨詢。她和段鳴鳴還在社交軟件上聊天,主題換成了李子猷吐槽在實習的地方見過的形形色色的明星和網紅,段鳴鳴答應冬天帶她去崇明島拍小天鵝。
陳一諾跟學校的心理老師熟絡了起來,她們還沒有開始規律的心理咨詢,但李嘉雯會邀請她去咨詢室玩沙盤,陳一諾帶上范文璐去玩了一次,之后范文璐又帶著陳一諾去玩兒了很多次。推理野餐后的第二周虞開霽后來也約過陳一諾出門跑步,陳一諾對跑步不感興趣,卻對虞開霽不久后的非洲之行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虞開霽也給她講自己上學期間去北極看冰山的經歷。虞開霽還說自己有過一個病人,在決定自殺以后就開始尋找自殺的地點,七年時間,她從珠峰去到雅魯藏布大峽谷,從加拿大魁北克省徒步到努納武特省的埃爾斯米爾島等冰山崩塌......七年之后,虞開霽再也沒有聽說過她的消息,她可能已經找到了滿意的地方,也可能已經從抑郁障礙中恢復了。
她沒有過這樣的病人,虞開霽看著陳一諾的反應瞎編的,但陳一諾似乎有所共鳴。
再過兩周,虞開霽就要要出發去瑞士受訓,她會在從那里直接飛往非洲。
段鳴鳴這段時間忙得要死,最言簡意賅地說:她自找的。
推理野餐結束的那天晚上,滿心躁動的段鳴鳴在博客里和“Hatchepsout”聊天,她把虞開霽的推理說給對方聽,兩個人熱火朝天地聊了一晚上,第二天,段鳴鳴守在家敲了一整天電腦。
到了周一凌晨,她才似乎想起了什么,去書房問與虞開霽自己可不可以把她的推理改寫成用于發表的小說。
虞開霽沒有意見。但她有點驚訝,段鳴鳴之前一直有一個古怪的執著:她不用文字賺錢。段鳴鳴寫過太多太多偏門乃至邪門的同人文,在很多地方都有過讀者,但用段鳴鳴自己的話說:如果寫字賣錢,就變味了。
除了上班,段鳴鳴忘寢廢食閉門造文造了一周,小說在激情之下寫完了。寫的還是明星之死,但在一票或真或假的推理中,段鳴鳴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流量最多那一種:大明星的地下情對象變成了經紀人,他們在相愛之后相恨,又因為極度的利益綁定而無法離開彼此,從此展開了一場謀殺競賽。
寫完她就給之前出版同人志認識的編輯投了稿,對方用十萬塊買斷了她的小說。
趕在虞開霽離開前,段鳴鳴以取材費的名義把這十萬塊打給了虞開霽。
如她所料,虞開霽怒火中燒,她收下了錢,搬離了段鳴鳴的公寓,哪怕一周后她就要飛去瑞士。